原本被蒙毅极具感染力的陈词所调动起来的大臣们,忽然被乘风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弄得哑然失色。
他们本以为乘风也跟蒙毅抱有同样的想法,甚至有人猜测这番言论正是乘风背地里让蒙毅说出来的,然而事情并不是这样。
当这些人诧异的目光,纷纷向乘风投过来的时候,后者表现得不慌不忙。
“蒙大人刚才所描绘的大秦,的确是我梦寐以求的大秦,但我们既要心怀如此高的志向,同时也要看清楚当前的现实。”
“一个强大的人,乃至一个强大的国家,头等重要的事情就是能够认清自身,先搞清楚自己强在哪,弱在哪,有哪些方面还需要改善和弥补!”
乘风开始娓娓道来:“如果你搞不清楚现状的话,那无论是多么激动人心的豪言壮语,那都只不过是白日做梦!”
眼见自己这些言论竟然被乘风当面批驳,蒙毅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他感到十分的委屈,他所说的那些话都是始皇帝身边的人亲口告诉他的,甚至就等同于是始皇帝的临终遗言,监国殿下怎么能这样说呢?
尽管蒙毅心中有所不满,但他当然也不敢在乘风面前明说,要知道此时批驳他的可是为大秦屡屡创造出宛如神迹般的发明,带领大秦走上强秦之路的当世第一人!
这可是乘风啊,有谁敢质疑他所说的话?
这时,乘风依然在引经据典,晓之以理地告诫大家千万不能好高骛远,在当前这种形势下,开疆拓土就等于在进一步榨干大秦原本就衰败的国力。
他指出:“现在的大秦也只不过是一个农业强国罢了,农耕文明发展的上限我心中了如指掌,想凭着这一套企图将整个天下都纳入大秦版图,那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诸位想一想,我们推行简体字才多久?造纸术的应用也还远远没有普及,这个时候就想着带着兵器耀武扬威,这样好高骛远是自取灭亡的做法!”
乘风逐字逐句,铿锵有力,训得在场文武群臣们都有些抬不起头来,其中最没面子的人当然就是蒙毅。
而此时乘风心中所想的是,蒙毅不过是个安分守己的文官罢了,今天怎么会突然出头,发表对外扩张这样大胆的想法呢?
这肯定不是他的本意,而是有人在暗中指点他,那么这个人到底会是谁呢?
在散朝之后,乘风特意叫住了几名大臣,连同扶苏、李斯两人一同前往校场,与此同时在校场上,他已命人准备好了制作火药的材料,虽然量不多,但作为掩饰用完全足够了。
大臣们随乘风来到这里,摆在眼前的不过是些灰色、黑色以及浅黄色的粉末,这三样东西也不算什么稀奇,其中两样是硫黄和木炭,略有些见识的大臣很快便能猜出来。
其中一名大臣开口言道:“监国殿下,你叫我们来究竟所为何事?老夫看到其中有硫磺和木炭,该不会光靠这些东西就能制作出所谓的火药了吧?”
“就是啊,这些东西看起来普普通通而已,真有说的那么厉害吗?”
这些老腐朽们总是以井底之蛙的眼光来看到新事物,之前造纸术如此、印刷术如此,现在火药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