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陶龙、陶虎外出,收获颇丰,已经将好几家赌坊、青楼承让红利的契约和第一个月的红利收入囊中。除了哥俩留下私用,大部分都落入马喜儿的腰包,马喜儿自然喜不自禁。甚至,哥俩在青楼搜罗的好几件金玉首饰也戴在了马喜儿和陶玉的头上、身上,不仅毫不忌讳嫌弃,还洋洋得意,并且还赢得几位少爷的恭维和夸赞。自然,哥儿俩在前院厢房欺负一个抢来的女孩的事情,马喜儿也权当不知。——可见,陶家是个不讲规矩、廉耻的家族。
午饭还有昨日陶龙、陶虎“猎”来的野物。一大家子推杯换盏,甚是热闹。陶荣和大哥、二哥一起,频频给父亲斟酒,将陶敏哄得眉开眼笑。
高兴之余,陶龙、陶虎还是有点担心道:“那刘希、刘奇真的会来求情、求亲吗?要不,干脆杀了李旺得了!”
马喜儿自得地抚摸着陶玉的脸蛋,道:“他不来,如何娶我家漂亮女儿?”
陶玉也笑得花枝乱颤,频频点头。
“依例就该如此!更何况李旺还在爹爹手上呢!”陶荣也笑道,“这就叫,拿捏着了他们的命门!”
陶敏点头道:“李旺是鱼饵,还有大用!杀不杀,何时杀,怎么杀,还不是本府尊一句话而已!”
当下,一家人大笑,只待鱼儿上钩。
果然,午后,刘希和刘奇就上门拜访来了!还带来了黄金镶红宝、黄金镶蓝宝的两只凤钗,显然这是给夫人、小姐的礼物;六匹各种颜色的金丝、银线交织的妆花闪缎,这是给知府全家人的;三套上好的笔墨纸砚文房四宝,这是给三位公子的。
听说刘希、刘奇来了,马喜儿和女儿陶玉早早躲进书房里面、一个挂着珠帘的套间,等着偷窥刘奇。这里是陶敏书房里的卧室。
作为知府夫人和知府尚未定亲的小姐,居然敢躲在帘后窥探男人,这简直就是离经叛道的行为!不过,对于一个与有妇之夫勾搭成奸、本应受沉塘严惩、却能够登堂入室,逼死嫡夫人、遗弃嫡女的商户出身的马喜儿来说,这根本不是个事。她的人生哲学就是不择手段地去争取利益。自己不去争取,哪里能成为如今的贵妇人?耿执弹劾她违制佩戴九凤金钗又能如何?谁让她有九凤金钗?既然有,可不就能够佩戴吗?至于知府小姐陶玉,那更是具备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本领!
至于陶敏么,那就……呵呵。
不一会儿,陶敏、陶荣父子把刘希、刘奇父子让进了书房。
马喜儿在帘后看那刘奇,一身清灰薄绸袍,长身玉立,姿容清奇,潇洒自如,不由得甚为满意。轻声对女儿说:“我女儿眼光真是不错!这刘奇要门庭有门庭,要品貌有品貌!要前程有前程!这桩婚姻真是门当户对,天赐良缘!甚合我意啊!”
陶玉知道自己与母亲说的那套什么,刘奇与他一见钟情,要娶她做刘家妇之语,乃是她自作多情撒的一个弥天大谎!心里正在惴惴不安。听到母亲这样说,赶紧道:“龙哥和虎哥非说我是从四品官员的女儿,嫁给从五品官员的儿子,是下嫁,是委屈!母亲,您一定要成全女儿啊!”
马喜儿拍着女儿的脸蛋道:“放心。只要我女儿看中的,我必然成全!你哥哥说的不错,你是从四品府台家的掌上明珠,他却是从五品通判家的公子,这门庭差着一大截!该是他求着咱们呢!咱们不过瞧着他有些前程罢了!”
陶玉自然明白马喜儿的画外音。只要陶玉看中就成,哪管刘奇是什么想法?当下放下心来。
刘希和刘奇跟陶敏、陶荣拱手作揖。
苏瑞尚剿匪还未回府,将军府邸的大事皆由刘希夫妻做主。刘希昨晚忙得整夜未眠,此刻双眼布满血丝,满脸的疲惫和焦虑。他抱歉道:“下官本打算携内人来拜见府台夫人,怎奈妻妹家遭逢大难,妻妹过世多年,留下幼女小儿,又受伤生病,嬷嬷又被打死;将军剿匪又不在家,只能是我夫人全力照顾两个小儿,备办丧事,故而不能前来拜访,望大人和夫人体谅!”说罢,和刘奇又是一揖。
陶敏笑道:“不妨事,那是人之常情啊!”他看了刘奇一眼,道:“我家三个犬子,只有荣儿这小儿是个读书的,长子和次子却是喜欢舞枪弄棒,不爱舞文弄墨!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笔墨纸砚,爱的却是名刀名剑!”
刘希听了,心里甚是不安又不喜。府台大人莫不是嫌弃我们送笔墨纸砚文房四宝不妥,另行索要礼物么?这拜访还真是窝火!
虽然不痛快,但刘希还是再一作揖道:“是我们大意了。下回必然备上公子喜爱的刀剑之类!”又凑趣道:“大人家的几位公子文韬武略,文武双全,真乃栋梁之才!”说着,自觉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陶敏乘势道:“谬赞!谬赞!你有心了!我听说,殿州有人藏有镶宝的匕首和刀剑,我们父子倒是很想一观啊!想来你家店铺定然能够搜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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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赤裸裸、不知羞耻地直接开口索要珍宝礼物,刘希、刘奇父子惊诧莫名,却也只能忍气吞声。心想,这陶敏下车伊始,就敢明拿暗抢,真是胆大妄为,胆大包天!看来刘珍和甄掌柜的说辞还真是不假。
当下刘希肃容道:“镶宝的匕首和刀剑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更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