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孟长青道:“我只问这媒,你家还要不要。”
“不要!”周二丫壮着胆子道。
孟长青的视线还没落到她身上,旁边那叔叔又再度开口,“要!要的要的,妇道人家不懂什么,这媒既然说了,人肯定要嫁过去的。”
孟长青晚饭吃咸了,这会儿嘴里正难受,又扫到八方躲到席蓓身后喝水,咳嗽了一声。
这一咳嗽,把堂下几人吓得不轻。
周二丫朝着孟长青跪了下去,“就算县老爷动怒,这桩婚我家也不要。”
郑林生激动起来,推了周二丫一把,低声威胁她闭嘴。
堂下如何,孟长青暂且不管,只等八方把茶水端过来,她一杯茶灌下后,才继续道:“这件事,你家谁做主?”
郑林生挡在周二丫前面,“老爷,这事我做主。”
孟长青笑道:“你兄嫂才去世了?怎么轮到你做主?”
郑林生厚着脸皮回:“我们家一直都是这样的。”
“退下!”八方呵斥,“还不听从,是要尝尝县衙的杀威棒是何滋味吗!”
“郑家生。”孟长青开口,“本官记得你是户主,这郑喜冬也是你的女儿,那这亲事要不要,你是什么想法?”
“我……”他犹犹豫豫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孟长青没时间等他组织语言,“郑喜冬,堂上你父母都在,如今你母亲说不要这桩婚事,你父亲不肯明说,既如此,便以你母亲的意思为准,你可认同?”
郑喜冬说:“我认同。”
只是她话才说完,旁边那郑家生就哎呀一声,似痛失几十两黄金。
孟长青很看不惯这样的人,但说出去的话仍旧平静,“郑家生,趁本官决断未下,有什么话趁早说清。”
郑家生又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没什么话说。”
“你不是没什么话说,相反你太有话说了,不敢而已,你畏惧本官,也畏惧将来的结果,索性叫别人承担去,将来能有个可怪罪的人。”孟长青略作停顿,接着道:“不过幸好你胆小如鼠,否则你一家皆要下狱。
宋喜雨连同他人贪污银钱,已被本官拿下,你家若是仍要成这门亲,只能请你们跟他待在一处。”
郑家除郑喜冬外皆是震惊。
尤其郑林生,除震惊外,还倍感可惜。
“既然这亲你们不结,也就与你们无关。”孟长青道:“本官既已过问,你们也上了公堂,不好叫你们一无所获,便给你们几句话,希望你们听明白。
先前本官问,郑喜冬嫁娶之事谁做主,你家这位叔叔当下跳出来,说他做主。
你们觉得合适吗?郑家生。”
不等这糊涂蛋给反应,孟长青继续说:“他没有资格来做郑喜冬的主,你郑家生也没有资格。周二丫,任何人都不能强逼她嫁给谁,你也不能。
你生她养她,对她有莫大恩情,她此生难以还报。即便如此,你也不该按着她往错路走,好好的母女变仇人。
如何指望她将来还恩,你年老体衰时,谁敬你养你?
别说你另有一子,将来自有郑春生孝敬,本官敢说,若你处事不妥,被女儿厌弃,郑春生也不会管你。
他大可说你卖女求荣、德行有亏,现成的理由抛弃你,旁人还要赞他做得好。
便是不为子女,只为自己将来,你也要拎清楚看明白,谁能给你依靠。
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