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续又说道:“而且,若能以某之死唤醒正义之士心中血性,灭尽燕州恶贼,届时燕州便又是另外一番光景,某觉得此事大有可能。”
“天定命?”公孙杵臼没有驳斥程锐的观点,而是捡了程锐的一个话茬,转而道,“老夫觉得不对,天浩渺而不可琢磨,万事万物纵使多么诡异,也在天之包揽中。”
“与其说天命如此,不如说人争天命。”
“这些孩童才是燕州之根基,未来之希望。你虽勇气可嘉,但只是一腔愚勇而已,不能成事。”
“你死了便能唤醒大昭义士之血性的话,燕州早就不知会有多少所谓义士奋起杀贼了。更何况,贼匪这般猖獗,你以为单单只是贼匪的问题么?想象得太过简单。”
“无上权柄在前,一切义士都将沦为粪土。”
“死不算可怕,死得没有意义才可怕。”
无上权柄在前?这是什么意思?
程锐看着老者道:“无上权柄在前是甚么意思?”
“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总不该年轻人胸中应有。”公孙杵臼点到为止,又变成了那个摇头晃脑的老夫子,“不过,老夫相信,你之所愿,必能成真。”
“大乱之后,必有大治。”公孙杵臼想起了那一纸信笺,‘乱’‘治’二字中间有一道竖线劈开,他嘴角勾起了一个神秘的笑容,“今时治燕州之人,想必也不会令你失望。”
“治燕州?”程锐慢吞吞地回到公孙杵臼身旁坐下,“那些人如今所为,只能算是祸乱燕州,哪里有治燕州之相?”
“你说的……莫非是那个青萍镇的首领?”
“你这次倒算是聪明。”老者嘻笑着,点了点头,“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呐……”
公孙杵臼又开始说一些程锐不感兴趣的话。
他犹豫半晌,说道:“那我们从贼匪窝里逃出来,又要去哪里?”
“你莫非还要跟老夫同去?”公孙杵臼故作惊讶之色。
程锐恶狠狠地瞪着老者,点了点头。
“去下河城吧,那里聚集了许多无辜孩童,你我正好前去破城,将孩童一并救出。”
“破城?”青年瞪大了眼睛。
“怎么,少年意气不再了?”公孙杵臼斜乜着青年。
“某家有甚好怕的!”程锐撇嘴冷笑。
“诶,老夫剑术不错,剑光有百里之长,我看你武艺粗陋,不如跟我学几招剑术,如何?”
程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闭目养神起来,不再理会老者的喋喋不休。
“你想学吗?”
他摇头:“谁稀罕你的剑术。”
“呵呵,这可是你自己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