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县城都沸腾了,大家涌到县衙前,要找官府讨个说法,任百姓们如何叫骂,衙门依旧紧闭大门。
外面吵得凶了,朱县令就命人出来杀鸡儆猴,一日内杀了数十人,终于等到了娄爱民。
正午时分,街道两边的积雪已被阳光融化,娄爱民身着华服,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紧跟着一队身披铠甲、手持长刀的高手,气势汹汹地踏入了华玉县的城门。
等在城门口的朱县令头上身上挂满了菜叶子,一脸谄媚迎了上去。
娄爱民见朱县令的样子如此滑稽,两撇小胡子抖了抖,“朱恒,你见本官都不知道整理整理仪容吗?”
朱县令尴尬一笑,“知州大人,不是下官失礼,实在是那群刁民太过分了,不满大人您的旨意,把气都撒到了本官身上。”
娄爱民望了望被差役们艰难挡住,群情激愤的百姓,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没用的东西,连这群刁民的镇压不住,你在本官身边研墨了那么多年,连点长进都没有!”
朱县令委屈,“大人,下官已经杀鸡儆猴了,奈何他们人多,县衙兵力又不足,本官怕太激进,还没等到大人您来,下官脑袋就搬家了。”
娄爱民没再看朱县令,双腿一夹,骑马走到闹事的百姓面前。
“狗官,焚城令是你下的吧,如此不顾百姓死活,不怕天打雷劈吗?”
“华玉县瘟疫已经被控制住了,为何还要焚城?你这等良心泯灭的畜生,不配为人!”
百姓见娄爱民过来,更加激动了,娄爱民猝不及防被土豆砸中了脸,火气蹭蹭上涌。
翻身下马,捞过一杆长枪,唰一下贯穿一名幼童的身体,不顾旁边母亲撕心裂肺的呼喊,将幼童挑了起来,举在空中。
“焚城是以大局出发作出的决定,你们作为燕国百姓,理应为大局着想,若再有人造反,下场就是这样!”
朱恒还是不够狠,制服人就要抓住软肋,他们可以不在乎自己,但绝对不会不在乎自己的孩子。
娄爱民的这一举动不但没有平息民愤,反而激化了矛盾。
百姓们用尽全力,冲破了差役们构筑的防线。
于是娄爱民只得靠着他带来的那些高手,顶着满头的烂菜叶、被土豆砸得乌青的眼眶和铺天盖地地谩骂,狼狈而逃。
“朱恒,这些刁民怎得如此难对付,真是岂有此理!”娄爱民好不容易带着十余个随从,和朱县令逃离人群,才敢歇口气。
朱县令累得呼哧呼哧直喘气,他都要告老还乡了,还上演生死大逃亡,真是要了老命了,“大人,这事儿说起来还得怪那姜家人,本来瘟疫没控制住,这些刁民也不敢反抗,可姜家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方子,药效好得出奇,愣是将快死的人都救活了,百姓们有了希望,胆子就大了!”
“这姜家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明着打本官的脸!话说他们那个治疫病的方子,真的如此神奇?”娄爱民眼珠转了转。
要不是听说华玉县瘟疫被控制住了,他还不敢来,万一被传染上了可怎么办?
娄爱民不管不顾别人的死活,可自己倒惜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