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翁和邹念文陪同着两名官兵从屋中走了出来,宝翁已将颇具异域风情的苗服换下,衣着已与京城平民无异。领头的队正边走出门边向宝翁交待道:“你们远道而来,人生地不熟的,若是发现有可疑的人尽快报官,有急事也可找坊正求助,听明白了吗?”
宝翁沉默地点点头,邹念文陪笑道:“有小人照应着,您放心吧。”
门外一队士兵正在等待,队正回头嘱咐道:“最近不太平,尽量不要出去走动。”
邹念文眼珠转了转:“我见街上兵荒马乱的,敢问将军京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队正瞥了他一眼:“不该打听的少打听!”
邹念文弓起身子:“是小的多嘴。”
队正哼了一声,领着士兵扬长而去。
邹念文站直了身子,望着官兵离去的背影,嘴角浮现一丝冷笑:“欲盖弥彰。”
宝翁站在他的背后,他的个头有些矮,要踮起脚视线才能越过邹念文的肩膀,他低声道:“要不然我们还是回东乡坝吧,等京城平静后再来。”
邹念文转过头,好笑地看着他:“京城越乱才越方便我们动手,放宽心,我去去就来。”
宝翁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屋中,阿彩正撅着小嘴有一下没一下地捶打着床头,宝翁收拾心情,露出笑容:“那床得罪你了?”
阿彩也换上了汉服,一身莹绿色翠衫突显出少女的跳脱,她紧皱眉头:“阿哥,我不开心。”
宝翁看着她精致的小脸上尽是愁苦,不禁一阵心疼,温声道:“怎么了?”
阿彩站起身,双手在身体两侧挥舞了两下:“阿彩是只小蝴蝶,要在大坪山和大溪沟之间飞舞才能感到快活,”宝翁的嘴角露出笑容,他这个妹子是在父母的宠爱下长大的,虽然已是豆蔻年华,却纯真如孩童。阿彩垂下双手:“可我现在整日介窝在这间屋中,既没有伙伴又不能出去玩,闷得我要死了。”
宝翁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他不敢把爹娘真实的情况告知她,见阿彩泫然欲泣的模样,猛地一咬牙:“阿哥带你上街转转,要不要去?”
阿彩忽地跳将起来,双臂揽住宝翁的脖子,笑道:“好啊好啊。”
宝翁看着她狡黠的目光,心中登时了然,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你啊。”
街面上一队官兵小跑着经过,邹念文侧身避过,脚步匆匆拐入巷中,走到巷底是一家破败的小院,院墙低矮,邹念文身材高大,甚至能直接看到院子里。屋中似乎有人影闪动,他眉头一挑将门推了开来,石云紧张地探出头来,见到是他才松了口气:“你怎么来了?”
邹念文回身将门关上,走进屋中,眯起眼睛瞧他半晌:“石郎中,酒醒了吗?”
石云见他语气不善,僵硬地一笑:“岁数大了反而贪杯,劳累你久等了。”
邹念文面无表情,切入正题:“你要的银子我早给你了,我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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