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杨伯有些吃惊:“他是你的人?”
“怎么会?”胡天明一怔,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哑然失笑道:“这中间还有些曲折,杨护法若是想听,胡某自当全情相告。”
杨伯搅动着碗中的粥,目光在胡天明脸上一溜,对方此刻谦恭的态度是在响应昨夜的提议,他不动声色地道:“潘从右已被我教包围,教中弟兄正在紧锣密鼓地排查,横竖跑不了,你且讲讲。”
昨夜偷袭白家的杀手已将过程详细禀告给了胡天明,胡天明略一思索,应天府中能教人满城搜查且又与白如冬一家关系密切的捕快,恐怕也只谷雨一人。他将详情加上推断一并讲给杨伯听了,末了才道:“冥冥之中自有天助,谁能想到竟然是谷雨这小厮给我们顶了罪。白如冬背信弃义,谷雨冥顽不灵,让他们狗咬狗,若能斗得两败俱伤,岂不是为我教省了许多麻烦?”
杨伯也随他笑了:“放眼金陵,人人有的吃有的住,没有老大人们的付出,哪有今日的富足。偏生一个外来人也想在我们的地界强出头,当真不知道几斤几两。”
胡天明既然想加入大乘教,自当要为杨护法分忧,若能立下一两件功劳,兴许老大人心中满意,那教中的地位自然不会差,想了想道:“谷雨如今下落不明,即便白如冬想要抓他也无从下手,不如咱们也帮他一把?”
杨伯想了想:“先忙好眼前的事再说吧。”
胡天明点点头:“听杨护法的。”
杨伯瞥他一眼,见他一脸凝重,又道:“不要多心,如今潘从右对咱们的危害最大,当务之急务必要将此人铲除。你昨晚的提议我已禀告于老大人,他们对你的谨慎很满意。”
胡天明眼眸一闪:“已经吩咐下去了?”
杨伯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为了避免引起怀疑一直等到天亮才出城。”
胡天明道:“还是老大人思虑严密。。。”
正想拍两句马屁,一名教徒从远处跑了过来,两人停止交谈齐齐站起身来,那教徒跑到两人面前,气喘吁吁地道:“发现潘从右的踪迹!”
应天府衙大牢,狱卒将桌前的文件收起:“以后收着脾气,能忍则忍,街上打架不算本事,知道吗?”
林二将拇指上鲜红的印泥在衣袖上擦了擦,陪着笑脸道:“听差大哥的。”
这林二正是那日在街上与人发生口角,被白如冬借故索拿,与齐全儿同日入狱的那位倒霉蛋。狱卒将他一路押到应天府角门,这才给他去了脚镣:“咱们这里不说后会有期,回去好好过日子吧。”
林二千恩万谢,憨厚的脸上洋溢着重获自由的喜悦。他快步迈出角门,清晨的旭光晒在身上,虽然只在牢中待了几日,却仿佛特别漫长,他眯着眼睛注视着一轮红日,刺目眩晕让他不禁发出一声舒适的呻吟,喃喃道:“可算出来了。”
府门前的守卫司空见惯,笑了笑才道:“还不快走,没待够吗?”
林二唬了一跳,头也不回地走上了长街。
这一段莫名其妙的牢狱生活让他充满了庆幸与后怕,喜悦的心情让他并没有急于回家,而是走入一家早餐铺子,满足地吃了一顿饱饭。尔后在街上溜溜达达,走入了一家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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