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捕头气得火冒三丈,但皮猴儿狐假虎威,哪还将他放在心上,堂屋中乒乓作响,转眼间已是狼藉一片。
赵显达站在院子中央默默等待着,一名兵丁自灶房走出:“将军,没人。”
话音未落,另一名兵丁从西厢房走出:“将军,屋里也没找到。”
赵显达的脸上波澜不惊,把眼看向韦捕头,却见他怀中的韦氏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他皱了皱眉:“皮猴儿,你死在房里了?”
皮猴儿闻言急忙匆匆走出,一本正经地禀道:”回将军的话,没有发现逃犯。”
赵显达在院子中慢慢地踱着步,灶房角落中的一顶大缸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回身看向先前那名兵丁:“这里搜过了?”
“这…”兵丁一愣,冷汗随即流了下来。
赵显达哼了一声,慢慢走向大缸,韦氏的神情登时紧张起来。赵显达将她的情绪变化看在眼里:“这里面藏的什么?”
韦氏战战兢兢地道:“是民妇腌制的咸菜。”
皮猴儿哈地一声笑:“三伏天腌咸菜,你骗鬼呢?将军!”
赵显达闻听此言一个箭步窜到缸前,伸手抓住岗上的篦子,猛地一把掀开。
一股浓烈刺鼻的气味迎面扑来,赵显达毫无防备,只觉得鼻腔嘴巴里满满的皆是酸腐恶臭,再看那缸中的液体浓稠浑浊,最上面密密麻麻飘浮着烂透的寒瓜。
韦氏嗫嚅道:“所以才臭了…”
赵显达手捂口鼻,压抑着呕吐的冲动连连后退,恼怒地看向韦氏,韦氏吓得缩在韦捕头怀中。
皮猴儿殷勤地搀住赵显达,指着韦氏道:“好一个刁妇,竟敢戏耍将军,来人哪,把这刁妇拿下!”
韦捕头听得勃然大怒,这皮猴儿得寸进尺,是可忍孰不可忍。
“去你妈的!”还不等韦捕头说话,赵显达猛地将皮猴儿甩脱,迎面便是兜心一脚,他动手极快又狠,皮猴儿身材矮小瘦削,哪经得起他的折腾,躺在地上连连呼痛。
赵显达却不再理他,转向韦捕头:“韦捕头,请吧。”
韦捕头这才醒过神,亲眼目睹对方的暴戾,他更加没有勇气拒绝:“镇上的人家有将军的队伍搜索,想必出不了茬子,镇外倒是有几处荒芜田舍,或许能够藏人。但卑职方才一直在家中,并没有见到那人行踪,实在拿捏不准。”
赵显达道:“无妨,你只管带路,找到有赏,找不到也不怨你。”
韦捕头做了个请势:“将军请。”
一众人出了门,街上的搜查还在紧锣密鼓地进行,韦捕头回头向韦氏道:“好好待着,哪也别去。”说罢便看向皮猴儿,脚下仿佛生了根一动不动。
赵显达瞧得明白,向亲兵吩咐道:“将这些无赖子打发了,莫污了人家清净。”兵丁上前将皮猴儿连同一众闲汉推推搡搡赶走。
皮猴儿臊得满脸通红,也不敢吭声,领着人灰头土脸的去了。
韦捕头这才道:“将军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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