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间,他便已迅速调整好了状态,脸上重新浮现出那副看似镇定自若的表情。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但陆瑾寒却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那笑容很浅也很短促。
有那么一瞬间,风刑还以为是自己受伤过重失血过多产生的错觉。
陆瑾寒用一种平静到令人恐慌的语速,缓声道:“你从回国后就一直像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躲藏藏不敢露面,我猜不是因为慕商曾经打断过你的腿,把你赶出国那么简单。据我所知,慕商明面上是为姜清梵出头,把你赶出国,实际上一直在对你赶尽杀绝。”
风刑想笑,哈了一声,正想嘲讽,却听陆瑾寒不疾不徐地补了句:“很不巧,你在国外找的佣兵,上个月他们组织刚解散,作为投靠我的诚意,他们把你的所有资料都交到了我的手里。”
风刑没有说话。
他那只还完好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陆瑾寒,表面伪装出来的冷静终于寸寸龟裂。
“看来陆总为了对付我,下了血本。”风刑用一种十分古怪的语气道:“既然你早就知道我在国外的行踪,那么我回国的路,也是你一手‘铺好’的,我是不是该感谢你?”
他在国外请的佣兵组织是那片区域数一数二的,势力和实力绝不是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喽喽可比的。
这样的组织都能被陆瑾寒拿下,看来,不管是他还是慕商,恐怕都低估了陆瑾寒。
陆瑾寒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但他说的一切,的确与事实相近。
风刑在那个佣兵组织内乱的时候,又被慕商派来的杀手逼得走投无路,到最后只剩下回国这一条路。
他自回国后,一直小心翼翼,处处谨慎,本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足够隐蔽,却没想到他就像一只掉进一张蜘蛛网里的虫子。
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自己早就是别人食物。
风刑突然毫无预兆地大笑起来,笑得癫狂神经。
他那只挂在眼睛上的眼罩突然掉落,露出后面皮肉萎缩的眼睛,他死死地盯着陆瑾寒,因为过于愤怒和嫉妒,他的表情此时格外扭曲狰狞!
“你说我不配叫她的名字,你呢?你陆瑾寒又是什么好东西?”风刑疯了似的,从病床上坐起来,丝毫不在意身上的血又冒出一层。
他直勾勾地盯着陆瑾寒,如同恶鬼般面目扭曲:“你不过是和慕商一样,只是想把她当成物品一样据为己有!我!只有我!”
他重重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呛得鲜血从嘴角淌下:“只有我是真心希望她活得自由自在的人!而你们只想剥夺她的一切,折断她的羽翼,养把她关在笼子里圈养起来的魔鬼!”
“我就是想回来带她离开这个吃人的是非之地而已,我有什么错呢?她不知道在这个世上,只有我是无条件想拯救她,想把她从苦海里解救出来的人,偏偏她不信我……”
“她不信我!”风刑笑得嘲讽,“你说她蠢不蠢啊,以前错信慕商,以为慕商是个什么好东西,现在又信你陆瑾寒,哈!你又是什么东西吗?”
“陆瑾寒!如果不是她喜欢你,你会有今天吗?呸!你他妈什么也不是!但你又做了什么?你三番两次和别的女人订婚,一边又和她纠缠不清,我真不知道她到底看上你什么?你他妈就是个畜生不如的狗东西!”
“你以为你那新未婚妻是什么好货色么?那我不妨告诉你,那个贱人三年前就跟慕商扯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