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她其实还没睡,被阿释拉着聊天,只不过手机开着静音她没听到。
从床上下来的阿释蹑手蹑脚的,忽然从她身后探头。
“路无坷,啧啧啧,谈恋爱了就是不一样啊,都知道看手机了。”
路无坷随手从书桌上顺了本书就想往她身上砸,阿释笑着跑开了,没一会儿外头就传来她跟奶奶的说笑声。
沈屹西就给她打了个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有,路无坷没给他回电话。
奶奶在外面喊她收拾碗筷,她手机还是开的静音放回了桌上,应了句来了就出去了。
但她们这顿饭还没吃上就被派出所一个电话给叫过去了。
老太太当时在电话里一听是自己儿子被抓了差点两眼一黑,这儿子打小就没少给她惹事儿,因为赌博都进过几次局子了,都活到四十好几这个岁数了还不让她省心。
她急急忙忙撂了电话,叫上路无坷一起去派出所。
路无坷当时坐在餐桌前,手里那颗饺子刚吃一半。
在衣架那边拿了外套穿的老太太又喊了她一声。
路无坷慢条斯理地把手里那个饺子吃完了才说:“知道了。”
阿释也跟她们一起去了,三个人打了辆车过去,老太太急得在车上催了出租车师傅好几次。
“这派出所电话里也不说是什么事儿,你说你爸这回又不知道闯什么祸了。”
路无坷看着车窗外,跟真不知道似的:“不知道。”
老太太都不知道来了多少回派出所了,到地方后轻车熟路地就进去了。
路无坷和阿释跟在后面,阿释没忍住吐槽:“你爸这么个烂人,奶奶怎么还那么疼他啊?”
阿释没少知道路无坷家里的事儿,都是从老太太嘴里听来的。尽管每次老太太一提路智远做的那些缺德事儿都是一顿臭骂,但现在他一出事儿她还是着急得不行。
其实很多父母都这样,赵锦君只是其中一个缩影。
路无坷用奶奶常跟她说的那句话回了阿释:“可能是她身上掉的肉吧。”
阿释一听这话就窝火,愤愤不平:“那你还是路智远亲女儿呢,他怎么就不疼啊。”
她想说路无坷她爸这人就是被惯坏的,但又不舍得说奶奶,毕竟奶奶真的是个好人。
说话间手里的手机亮了下,路无坷余光注意到了,垂下了眸。
是沈屹西给她发的短信。
[想我了没?]
路无坷和阿释一起往派出所里走,回了他两个字,没有。
[行了,知道你想了,别盯着手机看了。]
[抬头。]
路无坷一愣,而后抬头。
他这人放哪儿都是焦点,她一下就找到了他,对上了他的视线。
沈屹西翘腿坐在派出所的铝合金长椅上,逗完她胸腔懒散地漫出几声笑。
他身上还是昨晚那身衣服,经过一夜有些不修边幅,却不邋遢。
即使在派出所他身上那股懒散劲儿也丝毫没收一收,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儿。
阿释也看到沈屹西了,扯了扯她袖子,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沈屹西?!沈屹西怎么也在这儿?”
路无坷原本也不知道,直到她看到在旁边跟警察争执得脸红脖子粗的路智远。
要不是这一吵起来就嘶声力竭的声音,他那张脸路无坷都差点儿认不出人。
路智远整张脸鼻青脸肿的,左边手吊着绷带挂在脖子上。
一看沈屹西就是下了狠手,要不然也不会被请来派出所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