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别院的蜘蛛,再是寻情鸽,他的王府还真是热闹!
“皇兄府上有回勒奴才?”君澜之听到回勒人三字,眉头紧锁,沉声问。
“可能吧,当年战俘众多,留了几个也不一定,来人,把这鸽子拿去埋了,把羽尾露在土外,让另一只过来寻它,也算是给了它们一生一世。”
君墨言淡淡说完,又按动轮椅的机前,慢慢地往前行去。
君澜之盯着他的背影,满脸沉思。
他的这位皇兄只长他一岁,先帝多宠他,因而少年得意,狂傲不羁,又满腹才华,满朝文武之中,爱他的不在少数,恨他的也不在少数,他统统轻踩在脚下,我行我素。而且他十七岁时就上了战场,领着他的墨帅军,在外征战多年,威风传遍四野,人人称之为战神。
而他,太后怕他受伤,不让他领兵出征,只让他习权谋武功,在京中图谋,所以虽比不上君墨言在军中的威严,但是经过多年的筹谋,在京中把握了大量人脉,
因此登基之途也算一帆风顺。
二人正看侍卫埋鸽,只见一名清秀小婢匆匆而来,眼角一扫,便勾起几丝笑意,跪在二人面前,软软说话。
“皇上,王爷,瑶夫人请皇上王爷过去品茶。”
原来是晨瑶身边的婢女,所以比别院的婢女胆大一些,敢在二人面前如此甜笑。
“走吧,晨瑶的茶不错。”君墨言一指前方,让侍卫过来推他。
经过后花园,几位夫人都领了赏,就围在一堆赏花论草,独见苏语带着念恩念安快步走向偏门,想经那边离开,远远看到他们二人,就跟见了两只鬼一样,脚步嗖地快了,一溜烟跑了个没影,似是练过轻功,一点病态都见不着。
“我还真没被人如此嫌过。”君澜之拧了拧眉。
“我倒是天天被她嫌,貌丑腿瘫。”君墨言淡淡地说。
“咳……”君澜之不知如何接话,握拳轻咳,转开了视线。
傅总管跟在后面,想笑又不敢,这可是后青国两个最尊贵的男人,园子里的女人见了,莫不眼放精光,恨不能打破头,也想得到这二人的青睐,只有苏语,逃命一样的逃了。
“皇兄,我还有事,先行回宫,皇兄好生歇息。”君澜之收回视线,手在君墨言肩上轻拍一下。
“不送。”君墨言也不挽留,只让人送他出去。
“王爷,去瑶夫人那里?”傅总管过来,堆着笑脸问。
“嗯。”君墨言点头,往后一靠,雪色长发几乎垂到地上,一名高大侍卫过来,推着他往前走去。
……
君澜之出了齐王府,脸色才沉下来,扭头看了一眼门口的那对镇宅兽,脚尖在马肚子上轻轻一踢,往前纵驰而去。
侍卫们紧随其后,一行人纵驰进了皇宫,到了他的御书房之外,他才丢了缰绳,翻身下马,大步往殿中走去,大声喝道:
“传占询来,让他弄清楚,寻情鸽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侍卫们赶紧退下去。
宫里的奴才们匆匆过来,侍奉他换下外出的锦衣,穿了件雪色长袍,又捧上新茶,抱上折子,最后留二人伺侯着,殿中这才安静下来。
君澜之随手翻了几个,全是要君墨言出山为帅的,他越看心中越恼,这些人宁可供奉一个瘫子,也不愿意信任他精心栽培出来的大将楚客南!君墨言七天前称病,一直未来朝中,而朝中却充斥着他的影子,每日一上朝,不知道要听多少回他的名字,让他烦不胜烦。
他把折子丢开,端起茶碗,仰头就喝,茶水甚烫,他一口喷出来,顿时黑了脸。
奴才们吓得半死,跪下就磕头,连声求饶。
“下去吧。”他忍住气,把茶碗丢开,从折子下面拿出一本书来,封皮上面三个清逸小字——《夜色志》。
苏语和那个许娘子,两个女流之辈,居然弄了这么本书出来,在京中掀起不小的风浪,拉了六个官儿下马,君墨言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苏语这两年是否和他有悄悄往来?
明天,只有明天等苏语进宫参加寒食节宴会,他才有机会亲口问她。
他翻着书页,看着一张张画儿,呼吸越来越沉,脑子里全是苏语那天念这书时的声音,温柔干净,像一把春光,明亮地洒进他的心里。
忍着忍着,把她给忍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