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海一凛。
这件事,包括他在内,也只是在御前伺候的时候,听闻了些消息而已,并不能确定。
怎么有人将这消息给散播了出来?这可不是什么能开玩笑的小事,其中似乎还牵扯到了老太岁。
好不容易将事情扭转了回来,万一败在这个节点,他们几个办事的都得人头落地。
他往后瞥了一眼,苏江苏河二人会意,立马回去禀报,苏湖则是上前来,带了门口的那些守军要往人群里去。
宫中太监这几人其实也好分辨,从小的往大的排,是江河湖海四人,全都管老太岁叫一声干爹。
四人进宫的时间不一样,年岁上差了一截,看着就能认出。
那人好死不死,又嚎了一嗓子。
“哎哎哎!干什么呀你们这是,光天化日之下,还不允许别人张口说句话了?天爷啊!”
人群中已经有百姓自发阻拦。
“不能如此动手吧,哪有你们这般蛮横的?别仗着你们是宫里的人,就不把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当回事!”
这话也算彻底挑起了两拨人马的纷争,像被点燃的炮仗的引线,噼里啪啦中,百姓与守军撕斗在一起。
暮挽已经提前吩咐手底下的人注意一些分寸,点到为止,她起身,沿着鼓楼的阶梯往下走。
兰苕迎面走来,递来袍子。
“小娘,下面的风有些大,披上吧。”
薄薄的面纱也被递了过来,暮挽接过,仔细系上。
混乱里,李琢、李砚也跟着缠斗进去,嚷嚷着非要抓住信口雌黄的人,好好问清这件事是怎么回事,也好给那亲堂兄讨个说法。
皇宫门口,霎时一团乱麻。
隔着几扇宫墙,听着那边的动静,许行郎装模作样地小心挪动着脚步,喊住了越过自己的人。
“跑那么快做什么?没见到我受这么严重的伤吗?就不会过来搀扶一把吗?”
说完,配合着表演,他还倒出了一口凉气,捂着日前留下的“伤口”。
兵卒犹豫。
“可是……可那边都闹那么大动静了,我们万一去迟了……”
许行郎坚决打断了他。
“去迟一些又怎么了?外面难道没有人镇着场子吗?”
这几个吃白饭的太监,也是时候让他们尝尝苦头了。
许行郎私心里,不太希望如今的皇位稳稳当当地由官家坐着,可公主又在一力扶持她这个弟弟,让人两边为难。
这人所求无非是那几样,到如今一切已经得到,唯独一物——至高无上的权。
无论这皇位最后落在谁手中,只要不是那人妖般早已净身的太监就行。
苏世尧知晓那么多事情,过去也跟着太后参与谋划许多,也没听说快挨着棺材板了,却逐渐隐退了些许。
早几个月前还肯出来走动,如今却不一样了。
这种人,肚子里往往憋着坏水。
先前焉支山一脉控制顾风晚手中兵权的人,就是老太岁率先提起的,造成那边寸步难行多年。
这事是公主解决的,摘了他如此仰仗信任的爪牙,不久之后公主回来,估计就要开始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