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负责守卫孟云策安全的人,都是禁军中人,阿沼一眼就看到了缓缓走上前的她,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探究的目光往凌绵袖中窥探。
阿沼从前在九流的时候就见过凌绵,自从在孟云策身边第一次见到她,就明白了她蛰伏的任务。
可是如今那边并没有任何指令下达,凌绵这是要做什么?
碍于凌绵如今明面上的身份,阿沼也不好阻拦她,甚至出声提醒着背过身去的孟云策。
“大人,您的爱妾来了。”
孟云策口中话语戛然而止,应声回过头来,惊讶地看着已经到了眼前的凌绵。
“怎么了?不是让你回家去吗?你怎么还在这里?”
周围百姓不明所以,只见这女子忽然握住了当朝中书令的手,雪白清澈的小脸上绽开一个明艳的笑。
“夫君,我有孕了。”
孟云策原本还想招呼着人将她送回,这里不是女子该待的地方。
可忽然听到这几个字,他当场愣在原地,满腹慷慨激昂的话语全被堵住,难以抑制的惊喜看着眼前女子。
“当……当真……”
凌绵笑得更加明媚,“当然。”
所以她好着急,想赶紧解决了他,打掉这个荒唐至极的孩子。
凌绵不想留下这个孩子,甚至不愿意他在肚子里慢慢长大,只想将这荒唐又可笑的一切割舍。
于是她再次靠近,手扶在孟云策腰间的时候,袖中精巧的匕首滑出,被她紧紧握在掌心。
刹那间,她看准孟云策心脏所在的地方,抬手直接扎了过去。
一切都太快了,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包括阿沼。
他震惊之余,只来得及一把扯过凌绵,眼看着场面突然生变,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他无法直接带走凌绵,气得抑制不住怒火。
“你干什么!”
九流不愿意任何一个人牺牲,尤其是甘为卧底蛰伏之人。
二爷想让他们看见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天,看见自己付出的心血。
可凌绵众目睽睽下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保不住她了。
阿沼即刻吩咐禁军守住周围,让他们从百姓中强行扫清了一条道路,再转头一看孟云策……
他竟然只是愣在原地,目光聚集在胸口那把匕首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鲜血沾湿衣服,半晌才缓缓抬起头来。
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是,孟云策的目光温暖依旧,只是多了几分无奈,缓缓拨开了凌绵的手。
他的手都是颤抖的,疼得没法出声,随着凌绵小巧的手掌移开,那精致的匕首刀柄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四周百姓哗然,随之而来的,还有孟云策胸口源源不断涌出来的血,仿佛再也止不住。
四目相对,凌绵从他的眼睛中依旧只看到了温柔,只是微微皱起的眉间隐藏着疼痛和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