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你是想说,皇后能入得了妙先生的眼,本宫不行?”
金嬷嬷见荣妃动怒,也顾不上地上散落的茶盏碎片,直接就跪了下去,惶恐道:“娘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奴婢这就去请妙先生,还请娘娘消消气啊!”
荣妃冷哼一声,不耐烦地她挥了挥手道:“快去!要是不能把妙先生请过来,你也不用回来了。”
金嬷嬷刚才那一跪,刚好跪在了一块锋利的瓷片上。
那块锋利的瓷片深深扎进她的膝盖里,痛得她后背都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裤子也被血洇湿了一大块。
“是,奴婢,奴婢这就去请妙先生。”
金嬷嬷站起来的时候,身子忍不住踉跄了一下,鲜血顺着她的小腿就往下流。
荣妃显然也看见了金嬷嬷裤子上的血,她不仅没安慰,反而有些嫌弃地用帕子捂住鼻子,说道:“换了干净衣裳再去请妙先生!
可别脏了先生的眼,坏了本宫的好事。”
金嬷嬷腿疼,心里更是拔凉拔凉的。
她低低应了一声,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半个时辰之后,金嬷嬷终于打听到了妙先生的住处,悄悄摸到了勤政殿旁边的一处耳房外。
确定四下无人,金嬷嬷刚要伸手敲门,却听里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几乎就在一瞬间,金嬷嬷本能地躬下身子,贴在窗户底下偷听起来。
“妙先生,我刚才去回了皇上,皇上可是一再追问,皇后的脉把得可准?”
金嬷嬷一下子就听出,这是江德海的声音,并且敏锐地察觉,接下来的谈话必定信息量十足。
她实在忍不住好奇,悄悄伸出一根手指,戳破了窗户纸往里看。
就见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老者,披散着长长的湿发,脸色铁青地看向江德海,开口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在翠羽宫遭受了那么惨烈的精神摧残,妙无春已经是身心俱疲了,偏偏凌帝和江德海还不依不饶,他心里的不耐烦已经达到了顶点。
“先生不要动怒。皇上交代给你的,可不是一件小事,自然要慎之又慎啊!”
江德海从心底里不喜欢妙无春,可既然皇上现在要用他,他也不得不先哄着他。
“什么慎之又慎?我看你们分明是看不起我的医术。”
妙无春抬眼看向江德海,一字一顿道:“我再说最后一次,皇后的的确确中了暖香杀的毒,并且很快就要毒发身亡了,听清楚了吗?”
妙无春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想:“没摸不到脉也没什么。
既然皇上想要那个女人中毒,大不了亲自去下一次便好了。”
这话落下,江德海可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终于可以对皇上交差了。
可外面的金嬷嬷却吓得牙齿都打起了颤。
她想过皇上忌惮皇后,可没想到皇上下手这么狠,居然直接给皇后下了毒?
而且听这毒的名字,就感觉十分厉害。
金嬷嬷听到这里,哪里还敢再逗留,忙屏住呼吸,一小步一小步地朝外面挪去。
可好巧不巧,就当她马上就要绕过眼前的月亮门,逃回荣泉宫的时候,却不小心碰倒了墙角的花盆。
重重的花盆砸在地上,发出“哗啦”一声巨响。
“谁,是谁在外面?”
耳房的房门被打开了,江德海和妙无春同时跑了出去,面色阴沉地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