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确定他彻底没了动静,顾少棠才暂时放松警惕,朝林小月走了过去。
“你没事吧?”
顾少棠伸手扶住林小月,林小月轻呼出一口气,用力摇了摇头。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已经口鼻流血,双眼紧闭的雷风又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摸索到身边的长枪,正要用力朝顾少棠的后背刺去的时候,头上突然砸下一块石头。
很快,雷风的眼前出现一片殷红。
紧握长枪的手再也撑不住,猛地砸向地面,那柄杀人无数的长枪也顺着地面往下滚。
听到动静的林小月和顾少棠同时回头,就见柳二手里举着那块带血的石头,颤抖着身子,一下又一下地往雷风头上砸。
“柳大哥,好了,他已经死了。”
顾少棠握住柳二的手,接过他手里的石头扔到一边。
林小月没想到看着软弱的柳二居然敢拿石头砸雷风。
她也走到柳二身边,心里触动,忍不住开口问道:“柳大哥,你这是……”
脸色苍白的柳二显然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他讷讷地看着林小月,过了好一会儿,才抖着嘴唇问道:“他……死了吗?”
“死了,你不要害怕。”
顾少棠伸手轻拍柳二的背,柳二的眼里突然涌出大颗大颗的眼泪。
他抖着手,捞起袖子擦了一把眼泪,用力点着头道:“好,好!死了好!”
缓了好一会儿,柳二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
他红着眼睛,低声道:“我这人命苦,从小就是孤儿。年近三十的时候,好不容易娶妻。
我的妻子青娘,虽然天生跛足,可我们两人相依为命十几年,感情十分要好。”
说到这里,柳二的嘴角浮起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浅笑。
“胡军破城之后,他们将我抓来修建庇护所。我在这里一待就是一个月。
青娘实在担心我,就揣了些吃的,偷偷来看我!
她在庇护所外面守了一天,也没看见我。就当她抹着眼泪,一步一挪回去的时候,这个畜牲打马出来,竟故意将青娘……”
柳二说到这里,眼里又涌出大颗大颗的眼泪来。
他无力地张了好几次嘴,才握紧拳头,抖着身子道:“将她生生踏死了……
现在,我总算替青娘……报仇了。”
简单的一句话,柳二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说完。
林小月和顾少棠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嘘唏和难过。
两刻钟之后,林小月和顾少棠骑着马,从城中冲了出来。
城门处,两方士兵正打得如火如荼,而胡军明显已经不敌凌兵。
“住手!胡族将领雷风已被我斩杀,尔等要是现在投降,我还能饶你们一命。”
说完,顾少棠高高举起雷风血淋淋的首级,现场安静了一瞬,凌军顿时欢呼起来。
而胡军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慢慢放下手里的武器,不自觉地靠在一起,犹如丧家犬一般。
顾少棠看向都尉,都尉忙招呼士兵将所有胡军捆起来。
顾少棠下马,叫过通信兵道:“你速速把这封信交给宋将军。”
通信兵被顾少棠的英勇折服,见自己心里的英雄给自己交代任务,他忙不迭地答应下来,飞快地骑马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