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折腾把强子搞得筋疲力尽,在床上整整休息了两天才缓过劲,而我则为了兑现对老李头的承诺,只身去了际联村。
由于和生产队长不熟便让卫国哥帮我请了假,临走时他说队长骂骂咧咧了一通,我们两个人才刚来报到不是生病就是办事,不是来锻炼倒像来疗养的,要把我们问题反映到镇上,最后还是他用两包红梅才给平了,我从心里感谢卫国哥的帮助,想着以后回了城得好好报答他。
此次见面发现老李头的精神头比之前差了不少,一番交谈后才知道他是因为鹅山的护林站出了件大事才这般。
老李头说由于前段时间接连的大雨将护林站冲垮,护林员抢修的时候在站点的下方发现了个很深的矿洞。
这么个深山老林发现被封藏的矿洞算是大事,支书和村长研究后决定先让护林员老杨和老杨儿子进洞了解些情况再上报,结果进洞的老杨没有再出来,他的儿子也莫名其妙地疯了。
出这种邪性事让村支书更慌了,要是真一五一十地上报得不到表扬不说,搞不好还会被当成封建分子的典型拉去批斗,最后实在没辙才想到让老李头带队村民去摸清楚。
支书发话老李头只得领着些人过去,只是进了洞后接二连三出现了诡事,最后还是靠着他手上那面残角的罗盘一行人才侥幸逃出来。
虽然我也有疑问,连他都搞不定的东西叫我来有啥作用,就算收我做徒弟现学也来不及了,可他说收我做徒是细推八字命后确实有段师徒缘分,必须应这个缘。
至于让我今天来是认为矿洞只是掩饰,里头很可能有座大墓,按规矩生人不同门、父子不共入,这也是最后折中的办法。
他从里屋拿了本泛黄的书交给我,说这是他师傅也就是我未见过面的师公传下来的,我接过书,上面已经布了霉点,面上有手书的“寻山定棺术”五个大红字,我胡乱翻开一股霉味腾起,不知道多久没人动过。
书中前一大半是绘有简图的地理风水、后半部分是驱邪化煞的方法口诀,老李头说书里的东西慢慢看,看个十多遍就算是浅入了门。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我虽知道上面表的是什么,可要现学现用那是天方夜谭,但老李头也就是我认的这位师傅既然把如此重要的书交予我,也只好暂先做个保管,毕竟打心底里也没真想在这行能有什么样的发展。
书已经拿到,事情也弄清楚了,我说啥时候进矿洞得提前通知声,得做做准备,岂料老李头说万事俱备,今夜就陪他摸进去。
这可不是请客吃饭那般简单,不能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那样摧枯拉朽,我劝老李头先酝酿酝酿做好准备,我们要打就打有把握的仗,这眼下就带我下洞,万一有个闪失不是闹着玩的。
老李头哼唧声,反问我是不是怕了,说既然能有这个决定是想好了万全的准备,只要我按着他的做指定出不了大问题。
“放心,你的老兄弟一块去。”
“谁?燕妮他爹?”
他点了点头,我心想这老头子真能算计,刚欠的人情眼下便要还,硬生生让我们赶上趟浑水。
不过听到这话倒是比之前有些底气,潘顺可是和人罴搏斗中活下来的精英,那身腱子肉不是白长的,况且家中还有把燧发枪,算个正儿八经的有生力量。
既然老李头这么信心十足我说什么也是空谈,看他这架势是霸王敬酒不干也得干,只得应下。
中午的那顿伙食老李头提前做了安排,狠狠敲了村长的竹杠,不仅让他备下一桌子酒菜,还使唤着斟茶倒酒,村长也是全程陪笑没有一丝不悦,他心里也清楚眼下能替他擦这个屁股的也就我们仨傻冒了。
这一顿从大中午吃到太阳将要落入山沟,天色渐渐淡下来,老李头才有离开的意思,村长为了提供最大的帮助借给我们一盏汽灯。
鹅山名字的由来是以形而定,纵观整个山体高耸陡窄像是鹅颈,太阳西落那一瞬间山顶会染上一抹湛黄便是鹅头,老李头曾说这山形气势凌天,前有江水涌后有叠山靠,是个风水佳地,只要葬法对、后人肯定旺。
潘顺弄来了一把弓弩、一把燧发枪,老李头则是准备了铜镜罗盘等道门的东西,而我两手空空什么装备也没有,光荣地接下掌灯的活。
野草生长力极其茂盛,自从护林站出了邪事这段时间本村的人都不愿上山,原先明显的道迹已经被荒草覆盖,我们只能凭着潘顺的方向感和老李头手中的破罗盘寻路。
这一路边走边用树枝在丛里拍打,目的是为了打草惊蛇,这种季节山林子的蛇十分活跃,谁都不愿在这种情况下还要负伤作战。
护林站建在鹅山的山腰处,我们前行了个把小时终于见到了一片倒塌的粗木,我将汽灯放到地上,往底座的油壶里打气,煤油在压力下从灯嘴喷出溅在了石棉网上射出耀眼的白炽光,十几米的范围内如同白昼。
老李头来到一个巨型塌陷的洞口处朝里张望,随后点上根蜡烛扔进洞中。
“你们俩在后头跟着,碰上东西千万别慌。”老李头背着匣子说罢便双手擎在地面跳进了矿洞,潘顺紧随其后,我赶忙将汽灯提上跟上去,这荒郊野岭的不敢一人多呆,怕又撞见那具女尸。
在汽灯的照射下,那长长的矿道异常明亮,地上已灌上层沙石泥浆,时不时有些虫鼠在缝中乱窜。
矿洞里有原先搭建好的工梯,随着一层一层地往下前进,里面越发潮湿,厚重的泥腥味充斥着整个空间,我不知怎地总感觉墙壁有影子摇曳窜动,但辨不清是不是我们三人躯体所映照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