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二古怪地笑了一下,“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将起来,那萧氏这次怕是要倒大霉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以为一朝升天便不知清理后事,萧氏目光短浅,养着一头坐吃山空的财狼,就必然会有自作自受的一天,”洛尘逸不以为怪,只是有些好奇,“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剑二问:“谁?”
“……没有谁,”洛尘逸眼中划过期待,“走,我们回城,今日先不走了。”
这出戏还没演完,走那么急干什么?
……
将两个庄子清理出去之后,林氏兄妹便带着人证物证开始回城。
城里尚有一家酒楼、绸缎庄和善堂。
酒楼与绸缎庄的生意其实很不错,不说别的,但是各家员外为了巴结林翟天,数日交集就不会少了酒楼应酬。至于绸缎,那更是经手陈氏娘家送过来的,林府初立,林翟天俸禄不顶用,便是这家绸缎庄养活了一大家子。
这绸缎庄的地契陈氏也交给了他们,林锦墨有些犹豫,她觉得以陈氏对林翟天的深情,当不会将绸缎庄变卖出去才对。
摇了摇头,林锦墨又看向那善堂。
善堂是林翟天为了自己的德政而置办的,里面手留了些孤寡老人,还有些读不起书的孩童,还请了些落魄读书人教书。若有天灾人祸,这善堂便是一个收容所,里面的老人孩子就成了服务员。
这些人平素没什么事,也吃不了多少东西,林翟天就用自己的俸禄养着,既得了美名,他日若有一个孩子考出名头,他在朝中也算有了一个帮手。
“善堂应是父亲的意思,”林锦风推测道,“善堂不必出售,只需将地契交给一个合适的人便可。”
善堂所处的位置很偏,地方也并不是很大,林家不要这块地方反而还省了一笔花费。是以陈氏干脆送佛送到西,试图将善堂直接捐赠出去,只希望找到一个可靠之人,能够供养里面的老人孩子。
此乃善举,可未必人人都能供养得起,就怕有人表里不一,平白接手善堂最后却不管不顾了怎么行?所以这人选并不好选。
林锦墨心领神会,这大概就是现代企业家在事业有成之后的“绿色公益投资”,或投资给了保护环境,或投资给了希望小学,这也算是培养“企业知名度”和“企业文化”,让外人看着,就觉得他是个根正苗红的“红色资本家”。
而今林翟天心里盘算着要离开这里,天高皇帝远的,这善堂照看不到,万一出了麻烦不好收尾,反而败坏了多年维持的好名声,索性将其盘出去。
林锦墨暗暗点头,心道林翟天虽然渣,但的确也是个好人。
无论他帮人的动机是什么,只要他帮了,他就是做了好事,动机的不纯,并不掩盖这件好事能够让百姓受惠的事实。
可惜了,林锦墨想起陈氏那伤心失望的模样,微微叹息,倘或他是个专心一意的人,林府倒也真正算得上“其乐融融”,而无暗潮汹涌了。
将至正午时分,马车缓缓停下。
酒楼到了。
络绎不绝的人群都在往酒楼里涌去,马车两旁的小厮沉默开道,双喜掀开车帘,“大公子,二小姐,正好中午了,咱们就在这儿吃些东西吧。”
这是林家的酒楼,吃了东西正好查查账本,倒是不错。
林锦风先下了马车,顺手伸出扶了一把林锦墨,而后一抬头,就同那些直勾勾盯着林锦墨的男人对了一眼,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
仿佛经过一上午的磨合,他们二人之间已经有了说不出的默契,林锦风不动声色地护着林锦墨,回头对小厮道:“把马车停好,两个庄子的账本都送回府,交给主母。”
小厮了连连点头。
林锦墨好奇地打量着古色古香的酒楼,肚子也有些饿了,忍不住用手肘戳了下林锦风,笑容璀璨夺目,“其实这酒楼挺好的嘛,卖了多可惜啊!”
瞧瞧这客流量,放在现代都可以在旁边开辟两三个连锁店了!
林锦风却很是不以为意,“此地虽好,却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