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绣花见梁玉珍不肯给她那条破裤子,嘴上说河虾少点什么味。
“用了多少洗衣粉,我赔给你便是。”她说。
“是洗衣粉的事儿吗?不要见条裤子都以为是陆景川的,说出来不怕别人笑话。”
“村里人人都说是他的,连他自己都承认,还有错吗?”
“有什么凭据吗?”
“看那个破洞多像是他弄的。”
梁玉珍觉得十分无语,她也懒得争辩了,跟明婶默默喝一杯。
陈绣花也觉得再争辩下去也无益处,只要梁玉珍快点找个男人嫁了,这条村的女人就能松一口气。
“祝你早日找到男人嫁了!那条破裤子当作给你作嫁妆。”陈绣花举起酒杯敬梁玉珍。
“不好意思,我又不想嫁了。”梁玉珍淡淡地说。
“可别胡闹,正经找个好人家才是办法。以前我还盼你跟铁牛一起呢,谁知道他竟有那本事,勾搭上金珠。
也不知他们在外面过得怎样,连个信儿也没寄回来。”明婶叹气说。
“别提那个负心汉,我再见到他,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梁玉珍见提起铁牛,往事一下子袭击心头。
“哈哈,你也体会到背叛的心情,真的恶有恶报。”陈绣花开心地笑。
“什么恶有恶报,你讲清楚。我一直是这条村的受害者,你们应该给我赔礼道歉。
自从军杰死后,半夜狗多叫两声,你们都以为我在搞破鞋,都是以为这起馋妇逼到我今天份上。
别人死了老公够可怜的,你们还不停诽谤,你说谁是恶人。”
梁玉珍凶狠望着陈绣花。
陈绣花倒有点心虚,说她也只是听说的。第一次听到梁玉珍搞破鞋,还是陆景川亲自告诉她的,说他撞见某某趁夜黑翻越梁玉珍墙头。
“按我猜测,开始传珍儿搞破鞋,应该是那些男人自己说起的。珍儿没了老公,他们虎视眈眈,便想把珍儿名声搞臭,他们好钻空子,即便占了珍儿便宜,也让珍儿理亏,无处讨说法。”明婶气愤地说。
“我也觉得奇怪,咱们都是女人,知道女人名声重要,容易不说别人坏话。”陈绣花附和。
“我认命吧,被男人污蔑,还上男人的当,等于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梁玉珍说着自己干一杯。陈绣花安慰梁玉珍不用想太多,她还年轻就是一种资本。
正当她们说着话时,天空悬挂着皓月,照耀整个村庄。
三人都有了酒气,陈绣花担心等会回去被陆景川打,今晚她来这里就是闯一个大锅。
明婶安慰她不用怕,夫妻没有隔夜仇。
梁玉珍建议陈绣花自己准备一条舒服一点的棍子,挨打时没那么疼。
陈绣花说她越想越怕,不如在这喝到天亮。
“你以为天亮就不用打吗,还是等会就回去,被陆景川打一顿后,迎接新的一天。”
陈绣花又自己喝了一杯,她真的很怕陆景川的皮鞭。
“当初乖乖在家里睡觉就好了,现在应该在做一个美梦。”陈绣花自言自语。
“怕什么呢,他是你男人,你还不了解他。”明婶说。
“就是太了解他,打起人来不顾人痛,过后又像个做错的孩子,求着原谅,还跪着帮忙擦药膏,涂一下问疼不疼,那小心翼翼样子,仿佛蚂蚁不曾踩死一个。”陈绣花说着眼泪都要流。
“村长看起来挺好的,怎么会打人呢。”明婶疑惑地问。
“外人又怎么知道呢,他打我时我又没哭出声。”陈绣花说。
“疼你还不出声,你就是欠揍。”梁玉珍不以为然。
“你才欠揍,我但凡出一点声音,他下手更重。你跟他交往也不少时日,我不信他没打过你。”
“打过几次吧。”梁玉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