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师是不是一副白胡子吊得老长老长的样子?”小姑娘不住地追问。
谢意馨听到慧融大师时,脚步一顿。她记得上一世,不知因由,大师对殷慈墨总是另眼相看,前后两次为她说了好话。才让她化险为夷,并且顺利登上那九层之台。
没等她往深处想,丫环见了他们姐弟,笑意融融地给他们挑开了帘子,把他们请了进去。
刚见了礼,她与弟弟便被慈眉善目的伯婆搂进了怀里,心啊肝地叫了一会。
“馨丫头来了?听说这两天病了?现在看着好多了。”
“伯婆,我没事,只是天气闷热,闹得人烦闷胃口又不好。”天气热,虽说屋子角落里放了冰盆,但谢意馨不耐烦与人肉贴肉,稍微移开了些。
她以为做得不着痕迹,不料两位老太太对视一眼,乐呵呵地相视而笑,都觉得生了场病后她长大了,懂得委婉了。要搁以前,她早嚷嚷开了。
“馨丫头懂事了。”伯婆笑夸。
谢意馨只是淡淡地笑着,上辈子身为谢家嫡女的她高傲,目中无人,稍有不如意的地方便率性而为,从不顾及他人感受。用一句话说就是不懂做人,正因为如此,或明或暗竖立了不少敌人。而王雪芝就是其中之一。可当时的她不明白,她的任性她的肆意妄为,所产生的一切不良后果,都是由谢家兜着。
“也该懂事了,都快及笄嫁人了。”谢老夫人亦点头。
“伯婆,奶奶,人家才不嫁人呢,我陪着爷爷奶奶一辈子。”谢意馨佯装不依地叫着。
“哦,嫁人咯,嫁人咯。”几个小的咋呼开了。
“你们几个,再咋呼,一会的绿豆马蹄羹就没你们的份!”谢意馨瞪着几个,磨着牙威胁道。
几个调皮的小的一见她瞪眼,朝她扮着鬼脸,然后一轰而散。
两位老人看着绕膝的儿孙,相视而笑。
“这日子过得快啊,前儿还过年呢,眨眼间就入夏了。”
“那可不,咱们当小姑娘嫁人那些情景还历历在目,一晃眼,咱们都成了老太婆了。”
两位老太太在一旁感叹时光流逝,此时谢老夫人身边的大丫环暄草领着人端了绿豆马蹄羹进来,谢意馨招呼几个堂弟堂妹往花厅走去。
晚上,谢老夫人与谢老爷子说了今天厨房管事的事,谢老爷子沉吟片刻,眼带笑意地说了一句,“不聋不哑不做家翁。”
“老爷子,你真的打算——”谢老夫人看着自己陪伴了一辈子的老伴,欲言又止。
谢老爷子沉声说道,“非我打算,而是情势果若慧融大师所言,那么能救咱们谢家的唯一一丝希望就在这些子孙身上,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都不想放弃。”谢老爷子没有告诉老伴,一年前,慧融大师就告诉他,他们谢家有大难。
原本西方凤星已转移,新生凤星日渐闪亮,而昔日的凤星也逐渐凋零。本来凤星转移,与他们谢家好像也没什么相干的。可是慧融大师说,新生凤星与他们谢家冲撞,随着新生凤星得势,谢家便会逐渐失势,新生凤星势成之日,便是谢家灭亡之时。
本来他是半信半疑的,可是上月,他得到消息,有人在伽蓝寺内抽签,抽到了百年难遇的帝王燕。那女着是谁,他不知道,慧融大师口风很紧,也未透露天机。
当时慧融大师告诉他此事,亦是感念他对大昌的贡献,想让他早做打算,为谢家留点血脉。
可是前些日子,慧融大师给他捎信,让他去一趟伽蓝寺。与之煮茶夜谈,被告知,昔日凤星有异,并未黯然落去,而是逐渐明亮,与新生凤星生成分庭抗礼之势。至此,未来的格局扑塑迷离,不可演算。
当时他问谢家未来如何,慧融大师亦只是摇头不语,只给了一句,一切希望皆在谢家子孙身上,若他想保谢家,须不拘一格培养后代子孙。
他当时心中一动,似乎有什么想法一闪而逝,近日来,他也一直在琢磨慧融大师那话。他一向都重视子孙的培养,可慧融大师仍要强调这点,特别是不拘一格这几个字,难道能给谢家带来希望的子孙并不是他猜测的几个孙子?莫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