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我见到一黑衣男子翻进屋中向我走来,他戴着黑巾,我看不清面容,但他个子不高,右腿像是有残疾,走路一瘸一拐的。”
“哦对了,他是个光头,不是和尚的那种光头,我在他的头顶并没有看到戒疤。”
“那人见我还醒着,立马扑了过来,用手绢捂住我的口鼻,我想挣扎,却渐渐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时,我被关在一处类似柴房的地方,身边还有一名昏迷的女子,是李莹。”
“我头很晕,猜测自己是被采花贼掳走,便不敢出声,只能用身体推搡着李莹,但她始终昏迷。”
“过了没多久,我听到门外有响声,便装作昏迷的样子,被他们转移到一间寺庙内。”
“之所以猜测是寺庙,是因为我本就是虔诚的香客,家中也供奉着神龛,对香的味道很敏感。”
“还有,我隐隐约约中常听到木鱼的声音,所以断定我应处于寺庙之内。”
“我与李莹被转移到新的地方囚禁,这里已经有几名女子昏迷着,那些人把我们送来之后,怕我们醒来,又给我们喂下了迷药,我就昏迷了。”
“这次睡的很深沉,是被争吵声吵醒的,那些争吵,我有些记不清了。”
窦丛露出痛楚之色,死死的捂着脑袋,王渝之见状取出香炉,往里面倒了一些安神的粉末,点燃熏香。
见窦丛望来,便笑道:“你应该是被人为抹去了某些记忆,所以一回想便会头痛欲裂。”
“这些香粉是我的特制,闻了之后能让人舒缓心情,缓解头痛,不着急的,你慢慢想。”
王渝之准备将装有香粉的小纸包收入怀中,忽然被窦丛抢了去,窦丛起身来到梳妆柜旁,从木盒子里翻出一个同样的纸包对比着。
她转头望向王渝之:“难怪之前见到恩公,我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连你的声音,我也仿佛在哪里听到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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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纸包,是某一日,苏县尉身边的老奴谦叔,送给我的,恩公的纸包,二者材质相同,莫非?!”
窦丛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突然对着王渝之跪下,磕了一个头:“原来,恩公便是那日救了我父的谦叔!”
“谦叔大恩大德,窦丛没齿难忘!”
王渝之挑了挑眉,想到一个装药粉的纸包,窦丛还当个宝贝似的收起来,更想不到,自己竟然因为一个纸包暴露了身份。
他微微摇头,隔空虚扶窦丛:“你认错人了,我并非什么谦叔。”
窦丛无比认真的盯着王渝之,哽咽道:“我知恩公一定有苦衷,故不用真颜相见,您放心,今日我并未见过恩公,定会将此事咽在心底!”
“随便你吧,你先缓一缓,慢慢回想一下,你听到的争吵内容,看看这香薰能否助你唤醒休眠的记忆。”
窦丛闻言点了点头,回到桌子旁坐下,将香炉拿在手中打量着,不断嗅着香味,只觉头脑清明。
片刻后,窦丛从身后取出绣板,当着王渝之的面绣了起来,刺绣的图案,是一黑衣长戟,戴着银色面具的帅气郎君。
窦丛嘴角勾起弧度,幽幽道:“奴家不幸,先是遇到负心赌徒宋柴,被他转卖给人贩子,又差点死在阴十郎的手中,幸得苏县尉阿妹所救,才能留的性命侍奉双亲。”
“本以为命中的劫难该过去了,便潜心羌佛,待双亲故去便削发为尼,了此残生,却不曾想又被贼人掳走,差点溺死于湖中,献祭河神。”
“奴家命之坎坷,心酸不足为外人道。”
“但感念恩公救命大恩,时常想起,夜不能寐,食之无味,便想绣一荷包,若是有生之年能再见恩公,便赠之。”
“愿它陪伴恩公万水千山,浏览三江五岸,待恩公每每看到荷包,能想起奴家一人,此生无憾。”
“如今头脑清明,恩公所疑,奴家已想起一二,诉于恩公知。”
窦丛美眸含泪,声音凄婉,虽是刺绣,眼中却仿佛时光流转,再去那日柴房之中。
“那一日,我在柴房中悠悠醒转,身边已有被困姐妹七人,均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