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天泽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倒霉到如此程度,费尽周折终于有了一次拜见县委书记孙淦成的机会,却在孙淦成办公室连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就眼睁睁看着这位刚刚上任不到一年时间的县委书记,一阵抽搐后溜到了桌子下面。
更让陶天泽意想不到的是,孙淦成竟然死在了送往市中心医院的半路。
县委书记在办公室突然离世,对一个县来说,那就是天大的事情。
陶天泽作为唯一的目击者,自然第一时间被带到公安局。
在经过一天一夜的问话后,陶天泽又稀里糊涂被转到了县纪委留置室。
在那个像宾馆一样的房间里,陶天泽每天早上睁开眼睛就两件事:写情况说明、接受问话,而且反反复复就那几句话。
陶天泽已经从刚开始的恐惧变得身心麻木。
最可气的是每次问话的时候,纪委的人都要在前面加上一句:我们知道孙书记的死跟你没关系,但是希望你把自己的问题说清楚。
这不是瞎扯淡吗。
既然知道老子跟孙淦成的死没关系,那还反反复复的问个什么意思。
更何况,老子一个乡镇办公室主任,工作才刚刚两年时间,能有什么问题交代。
这样毫无意义的审查,在陶天泽被留置了一个月之后终于结束了,结论就是没有结论。
纪委的同志只是例行公事的宣布陶天泽可以回单位上班了。
从纪委大楼出来,陶天泽狠狠地吸了一口外面的自由空气,就看见姐姐陶红艳正在不远处向自己招手。
“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陶红艳眼含泪水在弟弟身上打量了一遍又一遍问道。
陶天泽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还好,就是差点憋死。”
又看着姐姐憔悴的面容问道:“你还好吧?爸妈都还好吧?”
陶红艳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使劲点了点头道:“都好,都好,都好……”
从姐姐的表情和举动,陶天泽不难看出肯定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焦急追问道:“姐,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爸妈那里出了啥事?”
陶红艳摸了一把眼泪道:“你不要担心,爸妈那里,我骗他们说你出差了,压根没给他们说。
只是……”
陶红艳欲言又止,停顿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道:“其实也没什么,市委对我做了停职处理。”
“为什么?”
陶天泽瞪着眼睛不解问道。
陶红艳摆了摆手道:“市委文件的理由很简单,就是因为你在留置期间,我向纪委做了申诉。
市委认为我作为县委常委,存在干涉纪委办案的问题。
赵东来也跟我同时给纪委做了情况说明,但因为没有亲属关系,所以只写了检查,未作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