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顾念在董事会上,公开否认董事们已经做出的决议,使得原本势在必行的一桩买地项目暂停下来,这件事你知道吗?”
刘玉珊奇怪道:“有这件事?”
林蕾也很惊讶:“你不知道?”
刘玉珊:“她没有说,我也没有特意去打听,但她这么做,想必有她的道理吧。”
林蕾的下文被生生噎在胸口,被对方赌得上不来下不去。
她明明记得,就在不久之前,刘玉珊对顾念的态度,还称不上亲密无间的,这才过了多久,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总不会是顾念给人下降头了吧?
林蕾:“玉珊,我没有挑拨的意思,但你有没有想过,顾念毕竟不姓雍,更不姓刘,这些股权在她手上,万一她有了别的念头,到时候尽可钻法律的漏dòng,将东西据为己有。”
刘玉珊摇摇头:“她根本没有必要这样做。”
林蕾一愣:“为什么?”
刘玉珊叹了口气:“我的确不懂经商,这是我现在最为后悔的一件事,但并不代表我不会看人。一个大街上素不相识的女孩子,所有人都冷眼旁观,因为担心自己,而不肯伸出援手。顾念却能为了她出头,这样的人,再坏会坏到哪里去?子文常说,一个人万事糊涂不要紧,最重要是看人看事要明白,我糊涂了大半辈子,如今再没有子文在我头顶上撑着,我自然不能再糊涂下去。”
林蕾几乎以为坐在自己对面的并不是刘玉珊,但对方的确是。
原来被圈中贵妇私底下半羡慕半讥笑称作“半生好命,无须烦忧”的人,原来也有耳聪目明的时候。
刘玉珊让于婶拿来一份文件,摆在林蕾面前。
林蕾奇怪:“这是什么?”
刘玉珊:“你打开看看。”
林蕾翻开文件,一目几行,表情立时变了。
“这,怎么会……?”
刘玉珊微微一叹:“雍凛这孩子,跟他爸一样,早就把什么都料到,什么都准备好了,早在出事前,他就已经签下这份文书,授权顾念作为他股权的代理人,所以顾念所做出的一切决定,就相当于他自己的决定。”
林蕾不由多看了几眼,她不是笔迹鉴定专家,无法确认这封文书到底是不是真由雍凛亲笔书写,但上面的内容已经足够清楚明白。
她忍不住道:“雍凛写这封文书的时候,您也在场吗?”
刘玉珊摇头:“你担心这是顾念自己伪造的吗?雍家的律师已经找来笔迹专家鉴定过了,的确是雍凛的亲笔。”
林蕾苦笑:“原来你已经这样相信顾念,我倒是枉做小人了。”
刘玉珊温声道:“老孙是子文多年的朋友,明华同样也是他的心血,我相信他同样希望明华越来越好,所以当时子文去世,雍凛要出让一部分股权给你们,我并没有反对,因为我充分相信你们。”
林蕾心头渐渐冷下来。
她想和刘玉珊说,顾念心怀不轨,在图谋雍家的财产;她想和刘玉珊说,顾念连雍凛的亲笔文书都能伪造,下一步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许多话还未出口,但已不必多说。
比起孙康他们,原来刘玉珊更愿意相信顾念,这个甚至还未嫁入雍家的外人。
……
顾念并不知道明华一些元老对她这个外人插足董事会感到十分不满,并通过林蕾去找刘玉珊告状的事,她正在M&J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