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平福踌躇之际,听到她手机响了起来,瞥了眼屏幕,忙点头:“行,行,明早我就联系上头,上头怎么说,我就怎么办!”
赵南箫这才接起回拨的电话:“没事了,刚才是个误会,抱歉打搅了。”
见她挂了电话,杨平福吁了一口气,又有点沮丧。
本以为这种城里来的女的看见住的地方半夜爬进蛇,一定吓得魂飞魄散,到时帮她抓蛇,再吓唬她这里经常毒蛇出没,咬残过人,不信她还敢留下来和自己作对,真没想到,今晚是真遇到了硬茬,软硬不吃。
隔壁,陈松楠从睡梦里被惊醒,开门跑了出来,见杨平福抓着条蛇垂头丧气地去了,很是吃惊。
“赵工,刚才怎么了?你屋里怎么有蛇?你没事吧?”
“没事,小意外,解决了。你休息吧。”
赵南箫关上了门。
方案还没最后确认。为了赶工期,第二天,施工队先开始凿除板面桥的损毁部位。隔日的中午,赵南箫在学校一间用作工地食堂的教室里吃着饭,陈松楠端着饭盒走来,坐到她的边上,递过来一包利乐装牛奶。
“刚才看见村头小店有卖牛奶,我就顺便给你买了一箱,剩下的放你门后了。”
赵南箫说:“谢谢,多少,回头把钱转你。”
“不用不用,又不贵!”陈松楠急忙摆手。
“应该的。”赵南箫微笑。
陈松楠望着她,张了张嘴,仿佛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只是替她插好吸管,送到她的面前:“给。”
赵南箫其实有点不习惯来自于助手的这种体贴和殷勤。但东西都递过来了,也不好不接。
她低头,就着吸管刚吸了一口,就听见对面传来叫自己的声音:“赵工!”抬头,看见杨平福领着个人一边说话一边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那男人很年轻,目测不会超过二十五岁,高挑,长腿,穿件普通的深蓝夹克。
赵南箫的视线自然地扫了眼对方的脸,目光停住了。
饱满的天庭,飞扬的眉,犹如工笔细绘的足以让女人嫉妒的极漂亮的一双桃花眼,眸深而邃,鼻梁高挺——除了头发变成了短寸,皮肤也比记忆里的那个人黑了些外,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今天在这里遇到了一个长相酷似某人的人。
虽然从小到大,一直就不怎么待见那人,但赵南箫也承认,那人的外貌极是出色,乃至张扬,仿佛一个发光体,无论人在哪里,总能让人第一眼就抓到他。
她看着对方时,那人似乎也觉察到了来自于前方的注目,转过脸,仓促之间,她来不及收回视线,两人目光jiāo错。
他的眸光微凝,脚步迟缓了下,最后停了下来。
“徐工,她就是我刚和你说的设计院的赵工。”
杨平福发现他停步望着赵南箫,立刻介绍。
徐工?
真的是他!
实在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到那个已经好几年没再碰见的姓徐的小王八蛋!
他是什么时候回的国?而且,竟还真的gān起了这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