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傅总管带着大夫进来了,笑眯眯地抱拳行礼,恭敬地说:“王妃娘娘,这是徐大夫,医术了得,王爷特地请来为王妃娘娘拿脉。”
呵,称呼都变了。
苏语在桌边坐下,抬眼看徐大夫。
约摸四十多岁的年纪,皮肤细白,下巴留了一簇须,若非这黑须,还真让人觉得他生得太过细致了些。
“见过娘娘。”他跪下磕了个头。
“起来吧。”苏语轻轻点头,收回了打量他的视线。
“徐大夫是这附近五个城里最有名的大夫,叔伯都在宫中,若非是家中独子,家中老母体弱,他要守在身边尽孝道,也会被征进御医院为皇上效力。王妃大可放心,保证药到病除。”傅总管乐呵呵的,一脸谄媚。
“哦,傅总管能做这保证?”苏语笑笑,抬眸看他。
傅总管噎了一下,干笑着,退到一边,让徐大夫起来给苏语拿脉。
婢女搬来椅子,徐大夫就在苏语身边坐下来,眼睛轻合,手指轻搭在苏语的手腕上,侧耳听了片刻,低声道:“娘娘身子很弱,一定要避免有子,以免伤子伤身。”
“可有什么不妥?”苏语小声问。
“嗯,娘娘的脉像有些乱……”
“可有水银之毒?”苏语又问。
听到此话,傅总管飞快地转头看苏语,眼中闪过几丝讶然。
徐大夫听她有此问,赶紧又搭指上脉,仔细听了许久,才摇摇头说:“有些像水银之毒,可又似乎不是水银,娘娘且张开嘴,让小人一看。”
苏语轻轻吐出舌尖,徐大夫凑近了点,傅总管赶紧往后扳了他一下,小声提醒:“徐大夫不要靠太近。”
徐大夫有点慌,赶紧往后仰身子。
“傅总管,你能出去吗?不要多嘴。”苏语恼了,冲着傅总管低斥。
傅总管挤出笑意,碎步退出好几步,垂头站着。
“徐大夫,你仔细看。”苏语又吐出舌头。
张嘴后,有股奇妙的香从舌尖散发出来,让人心神荡漾,徐大夫的额上和鼻尖泌出细汗,好半天才定下心神,盯着她艳色的舌尖看了会儿,这才低声说:“娘娘,恕小人无礼,小人能否以银针一试?”
“扎舌头?”苏语蹙起了眉,那得多疼!
“非也,额上……”徐大夫指她的额角胎记。
苏语的心咯噔一沉,莫非这胎记的问题?夙兰祺难道真知道这是什么?她轻轻点头,任徐大夫用银针在额角上轻轻一挑,艳色的血在银针上滚动着,滴进了徐大夫另一手托着的小白瓷碟,像一滴艳色的花汁,带着和她舌尖上一样的香味。
“王妃娘娘,小人把这血带回去,弄明白之后,立刻回来禀报娘娘。”徐大夫的神色有些冷峻。行医数十年,头一次见到这种状况,苏语的唾液和血都有着奇妙淡香,若非天生体质问题,或是经年服用丹药,那便是毒了。
“徐大夫,跟我领赏去吧。”傅总管这时才敢上前来,带着徐大夫下去,向苏语拱手行礼时,双眼中亮光闪闪的,活像个老狐狸。
苏语很反感,可又佩服他这样的人物,在这样的乱世里,一个太监,混得如鱼得水,在哪里都受到重用,这实在是他的本事。
待二人出去了,苏语摸了摸额角,扭头问身边的婢女道:“这个很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