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这才慢吞吞地退了几步,趴到了地上。
苏语惊魂未定,惊恐地问:“十月疯了吗?”
“是你自己先找它玩的,可是它的玩,只怕一爪就送你上了西天。”君墨言松开她,紧拧的长眉松开。
苏语怅然,雄狮就是雄狮,它不是猫啊!
十月此时已经走进了水里,悄然又敏捷地往河对岸潜去。
“它生气了?”苏语小声问。
“它看到猎物了,如果它大方点,明天我们有烤羊腿吃。”
君墨言走到河边,甩开长袍,大步走进水里,清洗身上的血渍污迹。
苏语在后面看着,小声问:“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样及时。”
“怎么,没向你禀报?”
他微微侧脸,月华烙在他的侧影上,怎么看,怎么迷人。
苏语抿抿唇,转开了脸。他虽然信任晨瑶,也只让她接触医药之事,信任明月,也只让她管管钥匙。真正的国家大事,他是不喜欢女人过问的。
闷了会儿,苏语才闷闷地说:“不过问问罢了!”
君墨言从河里起来,捡起衣衫披上,淡淡地说:“那不然我们相互拔拔刺?”
“不要。”苏语摇头,笑了笑,拎着洗干净的绣鞋往前走。
君墨言跟在她的身后。
淡柔的月光铺在河边的小石滩上,大大小小的鹅卵石硌在脚底,走一步都会有微微的痛。苏语一手拎着绣鞋,一手挽着裙摆,小心地在上面走着。河水漫过来,浸过她的脚背,又退回去。有点滑,她摇晃两下,抓着裙摆的手松开了,往旁边一抓。
君墨言抓住了她的手,手指撒开,和她十指扣住了,慢步在河边走着。
“你不累吗?要不要回去歇着?”苏语扭头看他。
“晚上大营会很吵,找个地方歇着吧。”君墨言摇头。王帐被烧了,他若回去必会占了士兵们的地方,不如就在这河边呆一晚,还能安静地陪着苏语。
“君墨言……”苏语又扭过头来,踌躇了一下,轻声叫他。
“嗯。”他应了声,抬眸看来。
“如果……我想……”苏语看着他深遂的双瞳,轻吸了一口气,低声道:“你准备怎么安排明月和晨瑶?”
“嗯?”他没懂她的意思。
苏语停下来,转身面对他,一字一顿地说:“我曾看过一本杂书,少年儿郎为了心爱的女子,枯等一生,终生未娶,他不知女子早为了替他上山采药,已经坠下山崖,香消玉殒。”
君墨言长眉拧拧,还是未懂她的意思。
“我想要,只等一个人、只爱一个人、只想和一个人在一起的情。”苏语又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说。
风掀动着河水,鳞波更亮。
“心还挺大。”他笑笑,抬手捧住她的脸。
苏语的眼神黯了黯,推开了他的手,快步往前走。
“你成天拿着刺扎我,还找我要这样的情?”他跟在她的身后,慢吞吞地说。
“我哪有扎你?”
苏语这都是坦诚心意,要和他一生一世了,他居然说她心大……她恼怒不已,又恨自己闲得慌,居然和他这样的人,说这样的事。他这种人,只怕恨不能拥尽天下美人!
“行了,看你这刺猬样子。”
君墨言还是不紧不慢,轻轻地在她的发上抚了一把。
“给,还是不给吧?给个痛快话。”苏语一跺脚,柳眉倒竖。
君墨言低笑起来,沉声道:“你也尝到这滋味了?”
“什么滋味?”苏语恼怒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