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程你带人继续找,无论死活,一定有确切的消息,但绝不可泄露半点。聂双城你随我回营中,你在,大家才安心。城不能丢,不能让君澜之过河来,这件事是策划好的,内
奸还得查,此时我们必须稳住,不能让大哥再受一点伤。大哥素日待我们如亲兄弟,现在正是我们报答他的时候。”
安鸿上了马,又叮嘱一番,带着人护送君墨言回营。
锦程长舒一口气,让侍卫把黑衣人掩埋,都是为人卖命,都是后青国人,也免他们受日晒雨淋,禽兽撕咬之苦。
赶到发现绿腰带的地方,满地血泊,衣衫撕烂,长长的血迹,一直拖进了草丛里……锦程不忍看,转过了头,双手在脸上用力抹了一把,哽咽哑声说:“你们再找找,我……我……不敢看……”
苏语是和他们一起对酒当歌的嫂嫂,他哪敢去看那残忍血泊?脑海里,苏语眉眼那般鲜活,明明如同明媚春光,娇鲜茶花,美得芬芳特别。
他都不敢看,何况是君墨言……安鸿选得对!他喃喃说着,一拳打在树上,额头又碰上去,接连十数下,直到额头碰青,碰出了血迹,才转头看向脸色难看的侍卫们。
“是两个人……”侍卫们过来,小声说。
“好好埋了,把钗环首饰拾来。立个记号,改日再来厚葬。”
锦程胸中揪痛,又用力捶了一下大树,哑声说着,眼中胀胀痛痛,有滚烫的液体打转,他强忍了一下,转头走开。
侍卫们忙碌了好一会儿,用帕子包了一双耳环,一只骨梳过来。这梳子,正是他和安鸿送给她的啊,她攒于发间,他还看到君墨言用这梳子为她梳头。
“该死的君澜之,不灭了你,誓不为人。”他一声怒吼,双掌又往树上重重拍了一掌,树叶哗啦啦地抖响,一片一片地往下落。绿叶的雨,纷纷飘飘,和风一起,悲伤地拂过了锦程的肩头。
……
白城安把草药倒进浴桶中,夜明月费力地把君墨言的战袍褪下来,累得一身汗。安神的熏香在帐中萦绕不歇,是白城安在用这种方法让他沉睡,让他恢复体力。
“那几年,我也是这样伺侯他的。”夜明月看着聂双城和侍卫一起把君墨言放进浴桶中,幽幽地说:“都说患难有真情,为何我进不了他的心中?”
“夫人不必难过,王上会明白的。”聂双城看她一脸悲凄,小声安慰了一句。
“不明白的,情这个字太难懂了,他那时候心里有恨,我挤不进去,现在心里有了人,我就更挤不进去了。”夜明月跟过来,扶着浴桶,看着他发呆。
“不是你不好,是时机不对。”白城安抬头看看夜明月,沉声道:“你过来,用这草药给他按揉穴道。”
夜明月接过了草药,埋头给君墨言揉按,“我这手,以前只会弹琵琶,遇上了他,什么都会了,会烧菜,会捣药,会服侍人……”
“明月夫人,若一切心甘心愿,自己满足便好。”白城安抬头看她一眼,淡淡地说。
夜明月抬起胳膊,抹了一把眼泪,轻声说:“白御医,听说……你念了贵妃一生……未娶,是吗?”
“过去之事,不提也摆。”白城安还是淡淡的语气。
夜明月抬起头来,看了他一会儿,小声说:“我可以拜你为师吗?他不需要一个会弹琵琶的丫头,若会点别的,或者他会留碰着我,跟在你身边,也能靠他近一些吧。”
“痴人痴心,天下这么大,何苦。”白城安微微皱眉。
“白御医的医术,随便去哪里也都能过得安逸,白御医为何一直留在宫中?白御医不何不敢说?”夜明月抵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