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穗冷笑,她当时谁,这不是冯飞结婚办宴席那天,偷蹄髈的那个婆娘,方晴的亲妈?
冤家路窄,竟在这地方碰到了她。
“你干啥,别以为你男人是公安局局长,我就会怕你!”
心虚的都爱先发制人,叶穗扶起老人,消瘦的只剩骨架的老人,在陌生人递来的善意时,身子剧烈打摆。
叶穗觉得,面对一个九十岁老人,即使他先前罪恶缠身,很不是东西,但他没跟一个保姆有利益纠葛,更没伤害到她。
所以她没立场殴打虐待对方。
更何况,他是雇主,你是服务者,咋有脸这么做的?
“要喊公安来吗?让他们评评理,谁对谁错!”碰到这种人一开始就别逼逼。
对方有点气短,但不知想到什么跳了起来,脸上满意得意,“你知道他是谁吗?封建王朝的余孽,共和国的蛀虫,年轻时奴役我们。
现在还压迫我们劳苦大众,我是在时刻鞭策他,让他忏悔自责。”
堂而皇之,更让人恶心。
叶穗不客气道,“你说他压迫贫苦大众,他咋压迫你了,你照顾他,难道没收人家钱?你这鬼逻辑狗听了都摇头。”
说话功夫已经抡起了棍子,好像再找该往哪个地方砸。
婆娘确实也怕她,趁人不备时,撩起老头儿薄薄衣裳,露出排骨似的躯体。
老头儿胸口上有一直没长好的伤口,还有不停滴答的不明液体。
见她震惊模样,以为他是被吓到了,“他干儿子都跟我说,不用伺候的太好,你又逞什么英雄,他每晚一直嚎叫你能忍受的了吗?
他吃不了东西是我一勺子一勺子喂他,你又帮忙了?真可笑……”
见她表情越来越不善,方婆娘也不敢再说,她怕挨揍嘛,想跑。
但临走前还是从屋里搜刮出一大包东西,这才离开。
她这是以退为进。
等主家问起来,她就说自己被打了,不敢照顾人了,而且这老头只有自己能应付的来,叶穗一走,那人还得掏更多钱把自己请回来。
呵,她以为是在当雷锋,做英雄,殊不知跳进自己陷阱里了。
“叶同志……”卖榛蘑的大姐面带忧色。
叶穗神色自然,到这份上,说什么都没用,扶着人进屋儿,用被子蒙住他,又麻利的生炉子。
从隔壁大姐家借来了几个鸡蛋,给人炖上鸡蛋羹,又拿自己买的红糖,给人冲了一碗浓浓的红糖鸡蛋水。
清理了下家里的垃圾,看他吃完鸡蛋羹,这才带着女人出去。
不等女人说话,叶穗就掏出三张大团结。
“大姐,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照顾他,不用太精细,能让人喝口热粥吃点软和点东西就行,你们住的进,别让他再受欺负就成,或者是你处理不了,就来喊我,我帮你。”
九十岁的老人,即使不好好善待,也不能让他被人虐待。
她最近手里也攥了不少钱,花点小钱买个心安罢了。
三十块一个月,就是给送点饭菜,照看一眼,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陷阱,见她还要感谢,叶穗不在意的摆手。
“她做她的孽,我积我的福,各不相干。”
处理完琐事,带着榛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