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昏迷了一宿。
中午醒来,床边摇椅上躺着沉睡的周赫。
姿势不适,腰后垫了几个大软抱枕。
“老太太,感觉怎么样?”
阿怀姨低声凑近询问,手里端着药汤。
周老太没及时应话,眼神在守了自己一夜的孙儿身上打量。
“怎么不回房休息,腰上的伤呢?”
周老太哑着嗓音,掀开被子,被阿怀姨拦住。
“瞧你们这婆孙俩,昨晚才怄着气,今天就看得比自己命都重要。”
“他是周家的命根子。”
阿怀姨听着,给周老太支起一枕头,扶她靠在床头,喂药汤,“昨夜里风风火火的,先生带了医生过来,开了药,嘱咐您一早醒了就得喝。
赫儿少爷缝合的伤口裂了一小寸地方,也敷药,喝药了。”
“他还知道要过来。”周老太冷呛了自己儿子一声。
阿怀姨眉眼弯弯,“先生关心你同赫儿少爷。”
周老太抿了一口药汤,苦,她皱了下眉眼,“关心何用,当初不糊涂,赫儿也不会遭那罪。”
阿怀姨不好插嘴,转了话题,“赫儿少爷寸步不离守着你,他对您也有心。”
周老太胸腔是酸的。
望着一处忍痛守着自己的孙儿,暗暗思量。
就算拼了她这条老命,也绝不让他染上,背弃道德仁义的污点。
*
临近下班,仍旧没有周赫的消息。
宁幼恩垂头,独自进了电梯。
望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她的心也跟着一点点下坠。
【周总后腰伤口撕裂。】
是因为昨晚那样吗。
宁幼恩止不住耳根发烫。
电梯门开,她索性靠到墙角,掏出手机,主动给周赫发去信息。
因为极少私下发短信,宁幼恩纠结了老半天,才挤出几个字,【你伤口,怎么样了?】
另一处,周宅。
床边的手机嗡了几声,周赫伸手去翻,是那张向往自由的蒲公英头像。
难得收到小白眼狼的关心短信,周赫挪了下趴麻的四肢,唇边止不住微微勾起。
但欢喜是一时的。
想到昨天她拿着自己给的立案信,去宁家讨要自由的时候,那抹不经意的弧度,又迅速压了回去。
只一个字发出,【疼。】
女孩羞赧,【让你乱动。】
打完这个“动”字,她烫手地把手机藏回包里。
她在想什么。
而盯着这四个字钻出页面的周赫,又神清气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