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生,纪杳是休学是退学?”
“休学。”
原本,霍夫人是办理了退学,他悄悄去学校改了休学。
虽然纪杳不是学习的材料,好歹要念完大学。这圈子的世家小姐、豪门太太,个个儿是留过洋、考了学位的,属于上流社会的镀金门槛儿,他不介意流言,纪杳敏感,以后被嘲讽没见识,她多多少少委屈。
“我们经济学老师每天上课点名,点到纪杳,关心她什么时候回校。”
经济学老师。。。
“那个年轻的代课老师?”
“他兼任英语课,很有才华。”安然没察觉霍时渡神色不太好了。
纪杳从厨房出来,餐厅只剩下霍时渡。
“你同学走了。”他挪了椅子,坐下。
她在对面。
霍时渡夹了一块鱼肉,仔细挑刺,他一向是替纪杳剥,她下意识递出碗,结果,他吃了。
四目相视,他无动于衷咀嚼着,“习惯了?”
纪杳收回空碗。
“我理所应当照顾你,护着你,至于欺负,哪次欺负是真?‘欺负’完了,哪次软下身段求和、哄你是假?”霍时渡依稀陷入了一个漩涡。
不见她,割舍不下;见了她,又想起霍家的衰败,百般地挣扎,恼她,也恼自己。
两股情绪猛烈撞击他。
他撂了筷子,进书房。
风风火火来,冷冷清清去。
纪杳所有的话,哽在喉咙。
。。。。。。
傍晚,霍时渡交给纪杳一份租赁合同。
“东城区有一家美容院的老板移民泰国,店铺和仪器一口价出售,员工也齐全,我租了。”
他摩挲着光秃秃的无名指,余光像是看她,又像是看挂在墙壁的艺术照,“你闲着无聊,解一解闷。”
保姆一瞧,缓和了,示意纪杳端茶水。
她斟了一杯,霍时渡接过,不经意碰了她手,“这么凉?”他低头,打量她脚,穿了拖鞋,没穿袜子。
“阿姨,拿她的袜子。”他放下茶杯,“她体寒,偏偏贪凉。开空调,提醒她穿厚衣服;不老实穿,不许开空调。”
“我记住了,霍先生。”保姆拿了袜子。
“过来。”霍时渡又接过,颠了一下腿。
纪杳坐在他右腿上,脚搭在左膝。
“以前不是喜欢涂指甲油吗,怎么不涂了?”纪杳读大学后,霍夫人不管她打扮了,她大多数是清纯素颜,跳舞会化妆,尤其跳《贵妃醉酒》,红妆浓艳,鬓发如云,十指蔻丹,自有一番韵味。
他掌心糙,套袜子磨得纪杳痒,勾着脚趾,“保姆不让涂,也不让抹口红了。”
霍时渡又打量她嘴唇,她平日总是抹唇膏,他初次吻她,在半醉半醒间,唇齿是柔润芬芳的饱满蜜桃。
那种打破世俗禁忌,坏个彻底的味道,催他发疯,惹他着迷。
他自甘堕落。
亦是浸入骨髓的上瘾。
霍时渡拇指蘸了茶水,轻轻抚摸她唇瓣,洇湿得水淋淋,“影响孕妇,是吗。”
“没什么影响,是保姆太谨慎。”
他拇指没离开,停在她唇瓣,“你找叶柏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