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问问祁邪为什么非得这样?
应黎也不是单纯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时而拧眉,时而紧抿双唇,目光一直锁在祁邪的手背上,像是要把那块皮肤盯出个窟窿来。
祁邪看了一眼,语气淡然地说:“流血了,你抓的。”
两人又在镜子里对视了,应黎还没说出口的话彻底封缄。
祁邪比他高还比他壮,穿着背心和裤子,他就裹了一条浴巾,两人并排着一起洗手,他现在才发觉这样的场景诡异极了。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应黎脸颊红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低眉顺眼地使劲搓着手。
祁邪嗓音清冽:“下一次掐狠一点,明白吗?”
疼痛能让他暂时保持清醒,不然他怕自己真的控制不住伤到应黎。
应黎脑筋跟坐过山车似的连着转了好几道弯,眸光微微闪烁,还有下次?
好像从他踏进祁邪房间的那一刻就错了,祁邪这算是在要挟他吗?
他搓了半天都没有结束的意思,祁邪忽然把水关了,把他快要磨破皮的手指从水里解救出来。
现在一丁点接触都让应黎浑身紧绷,他想把手抽回来,但祁邪紧紧捏着他的手腕,像只铁钳一样,应黎怎么挣都挣不开。
“只是擦手,不干别的。”
祁邪抽了一张纸,把他每一根手指头都擦得干净清爽,动作强势又温柔。
“我要回去了。”应黎被他搞懵了,等祁邪一放开他,他就立马去拿架子上的脏衣服穿,动作慌得要死。
祁邪拽住他的手胳膊说:“脏了,穿我的。”
他重新给应黎拿了一套衣服。
上衣没有标签看不出牌子,但材质柔软舒适,想来也不便宜,跟他那几十块钱包邮的衣服还是有区别的。
应黎迅速套上衣,弯着腰穿裤子的时候领口里空荡荡的,一眼就能看见他薄薄的胸膛。
祁邪说:“瘦了。”比去年瘦多了。
一会儿说他爱哭,一会儿说他瘦,祁邪到底是怎么得出这些结论的?
明明刚才还一副任人拿捏的模样,这会儿他脾气反而硬起来了,扯了一下领口顶嘴说:“没有瘦。”
从来没人说过他瘦,他是那种很健康的身材,二十来岁的少年独有的、自然的肌肉群,没有经过专门训练,肌肉不多,但还是有的。
祁邪没有跟他争辩,只是轻轻掐了一下他脸上的肉,手感挺软,但看着确实没去年圆润了。
应黎被他突如其来的暧昧举动打了个措手不及,耳尖又烧起来了,他别开头继续穿着衣服,心里别扭得紧,直想跑。
穿完衣服他就直奔门口,但当他握上门把手的时候又有些犹豫。
刚才他好像听见外面有脚步声,这么晚了会不会有人在走廊呢,要是看见他从祁邪的房间里出来,还穿着祁邪的衣服,会不会多想。
“不想走?”祁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来了,深深看着他,眼神尖锐。
唰的一下打开门,应黎逃似的冲出去了。
漆黑空荡的走廊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不敢开灯,下楼的时候还不小心把膝盖给磕了。
应黎走了,渐渐合上的门隔绝了祁邪暗到接近疯狂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