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心认为应黎为人不错的,会照顾人,懂的也多,是他见过最典型的东方美人,好得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边桥低头,听不出语气地说:“应黎对每个人都很好。”
入了夜,昼夜温差比较大,帐篷里垫了厚厚的防潮垫,还有两个睡袋。
应黎问:“你睡哪边?”
祁邪弯腰进来,拉上帐篷,低声问:“不能一起睡吗?”
睡袋是可以拼在一起的。
心脏砰砰乱跳,比在山岗上还要急促些,应黎抿着唇不说话,祁邪不是手脚本分的那种人,爱占他便宜,特别喜欢亲近他。
祁邪走到他面前,把他的下巴抬起来:“可以和你睡吗?”
下巴上的手力道轻柔,两人对视着,应黎能清晰地看见他眸中的恳求和希冀。
周围人太多,帐篷也不隔音,祁邪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举动,应黎不害怕,只是很紧张,很心悸。
淡淡的香气扑上面颊,应黎拂开他的手,蹲下身,埋头整理东西:“这么多人,你想干什么?”
祁邪复制粘贴他的动作,把他手里的东西拿过去:“吻你,摸你,抱着你睡……”
应黎捂住他的嘴,沉默了一会儿,看着他说:“我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睡,我想自己一个人睡。”
他没说假话,长这么大他都没跟谁在一张床上睡过觉,他很可能会睡不着。
“嗯。”
祁邪低头整理物品,也没说多余的话,应黎反而不习惯了,抬眸偷撇他,发觉他神色如旧,呼吸却一下下加重,有种颓然又阴沉的病态感。
“你是不是还没吃药?”应黎乍一下想起来,语气笃定,“我今天都没看见你吃药。”
祁邪说:“没有。”
“都几点了,你每天都不按时吃吗,你自己的身体你一点都不在乎吗?”
应黎突然很生气:“你总是这样,自己都不对自己负责。”
躁郁症只有病情特别严重的人才会自残,祁邪显然就属于特别严重那一类,犯起病来十分恐怖,回想起那个画面应黎都觉得胆战心惊,这才过去多久,祁邪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骨子里的压抑和焦躁感顿然消失,祁邪去拉他的手:“别生气。”
“我生什么气,我才不生气,一点都不生气……”黏在手上的那只手就跟块牛皮糖似的怎么都甩不开,应黎又说,“你吃不吃药都跟我没关系。”
他扭过头,很明显在赌气。
他就是生气,他一点都看不得祁邪伤害自己,一点都看不得他受伤。
片刻后,耳边响起哗啦啦的声音,应黎微微侧眸,确认了一下,是两颗。
祁邪仰头,喉结滚动两圈,两片药就那么干咽下去了,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么吃药不苦吗?”
应黎觉得他嘴巴里应该很苦,药就没有甜的,他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颗奶糖递到他面前。
“吃糖吗,很甜的。”
他尾调微抬,柔柔软软的,像是在哄他。
浑身的燥热慢慢熄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