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么久?你想要?”
贺霆倏尔睁开眼,直白又浓烈地四目相对。
阮莺刚想一半……算了,当她没说。
这晚,他们难得和谐相处。
阮莺抱着金吉拉,窝在沙发里,在烟花时明时暗的绚烂中,迷迷糊糊说:“高天杪怪可怜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你们圈子里情深的人太稀少了。”
贺霆听见了,但没吭声,大概酒劲上头,床上又沾了阮莺的气息,很快睡着。
隔天是元旦,懒觉是睡不了的。
一大早董事们携带家眷拜访,乔美芩不喜热闹,一个人躲在隔音极好的画室搞创作。
大家习以为常,但贺霆和阮莺得下楼,帮贺有峰接待客人。
她被闹一天,最后送客的时候,脸都笑僵了。
几个董事太太在外面等司机时,没看到阮莺,以为她进屋了,聊起来。
“不是传小夫妻离婚了吗?怎么还住在老宅?”
“离了吗?我看不像啊,刚刚在牌桌上,你没看见两人多默契,用眼神交流哦。”
“哎哟,我还想要离了,把我家外甥女介绍给阿霆,阮家有什么好的,你是不知道阮莺的爸爸脸皮厚得咧,啧啧啧。”
“又找亲家要钱来了?”
“嘘,这次玩新花样……”
后面声音太小,阮莺站在门后的玄关处,听不大清。
不过也能猜到八九不离十。
她送走最后一波客人,回房拿起手机,发微信给阮勇,直白问:爸又找贺家要钱了?
阮勇待在老家没事,多半时间都在打游戏,好半天回:没要钱,就是想问姐夫,不是,前姐夫能不能给我找个工作,爸想回市里养老。
阮莺:你有没有把我离婚的事告诉爸?
阮勇甩锅:不是你要我年后再说的么。
阮莺有些气:就算不告诉爸,你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不阻止他找贺家?a市的工作大把,你年后回来投简历不好了,哪有年前要工作的?
阮勇:姐,我没学历,没经验,不找姐夫,难道去工地搬砖啊?就我这身板工头也不要啊,你说你好端端,离什么婚呀,人家想抱大腿还抱不上,你有还不珍惜。
阮莺:你还有自知之明,知道搬砖都不要你!这些年你和爸抱大腿捞好处,捞少了?贺家是冤大头,养你们一辈子?就因为你们无节制,我才在贺家抬不起头,我为什么离婚,你们反省过么!
阮勇:姐,是你自己坚持要离婚,怪得了谁?再说我的嗓子伤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就是考虑你离婚,我才要出去工作。爸的臭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早在家里待腻了,现在一点不如意就摔盆子摔碗,要不是我拦着,早回去找你了。
阮莺冷笑:找我干吗?你们早就越过我,自作主张找贺家开口,这会想起我来了?
阮勇:姐,你别冲我发火好吧,我怎么知道爸找你干什么,他又没告诉我,反正我是真不敢告诉爸,你离婚的消息,我怕他找不到你,拿我撒气。
阮莺:你什么都怕!白长这么大个个子!
“小莺,玩手机呢?”
冷不丁身后传来乔美芩的声音,阮莺赶紧退出微信,深吸口气,勉强压住情绪,转头笑了笑:“妈,您出来了,画完了?”
“画了一半,”乔美芩蹙蹙眉,“画室里隔音挺好,但还是能听到一点点说话声,我就觉得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