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好笑地看着对捡漏王毫不畏惧的宇文丽丽,大概只有她这样初涉此道、不知捡漏王真实身份之人,才会这般无所顾忌吧。“底座?我倒还没注意到毗湿奴立像还配了个底座,是什么材质的?让我瞧瞧,如果不卖,我可以找相同的材料仿制一个。”听闻宇文丽丽的话,捡漏王并未介意她的唐突,反而对她提到的底座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哦,原来只是想看看,那就没问题。”宇文丽丽一听,面色放松下来,爽快地找出刚才携带的塑料袋,取出一只锦盒,拿出一件物品。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只紫褐底色的木制底座,整体形状犹如起伏连绵的山脉,山顶处有一处凹陷,宛如环抱的山谷。底座之上镌刻着古印度尼西亚特色的佛教符咒以及虔诚膜拜的人物形象。“这……竟然是非洲黑檀木制成的?一种当今世界上已绝迹的木材,此类木材通常呈紫褐或紫黑色,空心率极高,出材率极低。顶级的非洲黑檀表面光洁亮丽,触感滑润,仿佛触摸丝绸一般。暗中透光,色泽稳定,细观其纹理,仿佛游动的黑色丝线交织其中,虽低调却独特非凡。不过此种木材若不经常保养,会在外部自然形成包浆,形成一层保护层。看这只底座上的包浆,历经千年沧桑,应当确是毗湿奴立像原配底座无疑。仅论底座的材质,现今非洲黑檀已然绝迹,因其本就稀缺无比,故而至今,其价格已达令人瞠目的程度。据说仅仅一小段极品非洲黑檀,其价值就足以抵得上一套省会城市中心的别墅。而这座毗湿奴立像底座目测至少有十几斤重,其价格已是毗湿奴立像无法比拟的,再加上其精美的雕刻工艺和深厚的历史底蕴,其总价值恐怕轻松突破千万大关。”宇文丽丽将木质底座置于捡漏王眼前,捡漏王细细审视并加以解说。“啊?老先生,你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就这么一块木头疙瘩,能值千万?”宇文丽丽惊讶不已。“的确如此,这确实是一块极其珍贵的非洲黑檀木料,这类木材与海南黄花梨、奇楠沉香木等稀世名木一起,被誉为全球最昂贵的木材。而在这些木材中,由于非洲黑檀存量尤为稀少,正所谓物以稀为贵,同等规格的材料相比同级别的黄花梨或沉香木,其价值要高出数倍不止。至于这底座上所刻符咒与图像,展现了古印度尼西亚当时宗教文化的繁荣景象,加之其雕刻技艺堪称罕见,与珍贵材质相结合,其总价值当真在千万以上。”方天生怕捡漏王追问宇文丽丽底座和毗湿奴立像的来历,也不愿让他们过多交流,自己随即附和道。“这怎么可能?”宇文丽丽一脸愕然。要知道,毗湿奴立像搭配黑檀底座,在她看来不过是寻常摆件,如今却有人告诉她其价值千万,任谁听了都会难以置信。然而,捡漏王放下木托后,饶有兴趣地望向宇文丽丽身边的袋子,只见里面尚有四个锦盒。“小姑娘,你袋子里的东西能不能都拿出来让我瞧瞧?”捡漏王以商量的口吻提议。“当然可以了,我觉得这些东西都物有所值呢。”出乎意料的是,宇文丽丽并未拒绝,反而满面得意地回应。宇文丽丽一边说着,一边从袋子里取出一只锦盒,随手打开。盒中赫然是一只木盒。盒身呈五瓣梅花状,弧壁鼓腹,体型较大,形态独特且极具气势,通体覆以锦绣纹饰,涂以厚重的大红色朱漆,色泽鲜艳夺目,雕刻出层层叠叠的图案。“看见没?这个盒子多么漂亮,古朴雅致,放在房间里装点瓜子花生,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宇文丽丽指着木盒介绍道。但她未曾留意,当她拿出木盒之时,周围几人的目光皆是一闪而过。此盒之内及底部均涂饰深邃黑漆,外部则采用剔红技艺装饰,盒盖顶部巧妙设计开窗式样,开窗内部分别描绘了象征天、地、水三界的繁复纹理图案,以此表达出深远多样的空间意象。华美的锦地上浮雕了一幅山石庭院、高士人物的画面,整件器物所涂之漆质地丰厚,色泽红润亮丽,尽显富丽堂皇、典雅高贵之态。其雕刻工艺精妙绝伦,刀法挥洒自如,画面布局丰满且毫无空隙,充分展现了清乾隆时期漆雕艺术的典型装饰风格,这样的工艺品无疑出自于清宫造办处的专业漆器工坊。因此,这件作品堪称清乾隆时期的剔红山水梅花形捧盒佳作。整器漆层厚重坚实,色泽雅致而鲜艳夺目,雕刻工艺之精湛令人赞叹,刀工流畅自如,层次分明,边角打磨圆润,营造出一种深远静谧的意境,实乃剔红漆器中的翘楚之作。相传乾隆帝对雕漆艺术品有着深厚兴趣,特命原来专攻牙雕工艺的工匠们转而从事漆雕制作。这些工匠本就擅长牙雕的精致细腻,故而在乾隆年间创作出的漆雕作品灵动清新、气韵生动,可谓稀世珍品。左悠然直言不讳地道出了眼前木盒的由来,并对着宇文丽丽略显无奈地补充道:“此外,丽丽妹妹,这件漆盒可是货真价实的古董,过去曾用于收纳珠宝首饰,按现今市场估价,至少也值三十万元左右,你若用它来盛放瓜子花生,未免太过浪费。”宇文丽丽闻言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回应:“不是吧?这竟然真是古董?当初我买它的时候,那个摊主明明告诉我这只是个普通的老旧针线盒,根本不值钱,我看它挺顺眼便买了下来,哪会想到是真的。”“捡漏王”亲手拿起那件剔红山水梅花形捧盒仔细审视,不住赞美。“姑娘,你还有其他物件没拿出来吧?我倒是很想知道你还带来了些什么宝贝。”捡漏王饶有兴趣地看着宇文丽丽手中装着锦盒的袋子,满心期待。“好吧,既然你想看,那就给你瞧瞧,不过剩下的肯定不会再有什么古董了。”宇文丽丽遂将剩下的三个锦盒取出,逐一摆在茶桌上,然后逐一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