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男女如干柴烈火成就好事,顾彾好久没有这般畅快过。第二天一早眼未睁开时都还在回味其间的醇美,心道这个小寡妇果然名不虚传,好几样手段连他这个老手都是第一次得见。
身下帐幔的质地有些粗劣,顾彾在心中盘算棉花胡同那边的宅子还需要添置些什么东西?
那里原先本是安置茗秀母子的地方,但后来事情揭破后就空置下来。茗秀从外室成了姨娘,眼界也高上许多,自然也看不起从前容身的小宅子。
不知出于什么目的,顾彾没让人把那里处理掉,反而花了些银子把地方重新翻新了一遍,这时候正好可以用来安置这个小寡妇。古语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原来正是应在此处。
鼻子边传来饭食的甜香,顾彾批了一件单衣出了一看,就在桌子上整整齐齐摆放着菜粥并几样小菜。他先尝了几口味道竟然还不错,就是屋里屋外没见人。
顾彾懒洋洋的穿好衣服,一间一间地寻过去。心想这一大早搞什么名堂,莫非是躲在净房沐浴想给我一个惊喜?
他特意照了一下镜子,见镜中人志得意满眉眼有春色,一副小登科的模样。嘿嘿笑了一回,就迫不及待的寻了出去。刚一打开紧闭的净房,迎面就悠悠荡过来一双秀气的小脚。
那脚上的绣鞋白底蓝边,帮子上绣了蓝色的缠枝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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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蝇不钉无缝的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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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四章先生
巾帽胡同的书房里,顾府长随韩冬眉飞色舞地讲着先前得见的一团纷乱。
“那叶氏倒是命大,被解救下来时还剩一口气,把顾大少骇得险些当场尿裤子。也顾不得许多赶紧叫人到街上请大夫,结果虽然叶氏救了回来,但顾大少□□他人的名声也风一般传了出去……”
这场大戏虽然不能亲见,但丝毫不能妨碍顾衡的好心情。因为气候得宜他只穿了一件藤青色的素面单衣,恍眼望着眉目不惊气度俨然。
顾衡闲闲地泡了一盅茶道:“这叶氏虽是女子,却有一股不让须眉的狠劲。当年她为了攀污我以求脱身,跟童士贲合谋在端午节的时候在众目睽睽之下跳了海。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势不罢休,倒也令人好生佩服!”
他好笑之余还有一丝厌气,“你看看,为了留在富庶京里过上人上人的好日子,前夫刚死她转眼就和顾彾勾搭上了。我以为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多少还会等些时日呢……”
韩冬摇头叹道:“叶瑶仙孤独一掷上了吊,这顾大少当场就吓得面无颜色,若不是被人扶着险些瘫掉。他身边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厉害,只怕以后的日子更加不好过。外面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只是顾御史府上还没有人过去报信,恐怕那边还不知晓这件事。”
顿了顿,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声建议道:“那周玉蓉心高气傲,若是知道丈夫管不住下半身又搞出这种妖蛾子,只怕要气疯了。要不要我找个不相干的人去把这件事的原委告知,好让她尽早收拾个院子出来,好安排他丈夫纳的新人……”
顾衡给小儿子雕了一个拿在手里把玩的小木马,这时候空闲了就拿出来用砂纸慢慢地打磨。
闻言浑不在意的笑道:“这叶瑶仙当年害我名声也就罢了,这周玉蓉起主意却是往死里要我夫人的性命。那时就要想到今天的下场,钝刀子割肉的滋味恐怕不好受,我所做的只不过是帮着添了一把柴。眼下火候正好用不着画蛇添足,就让这几个各怀心思的女人一窝斗去吧!”
韩冬心下尤其叹服。
大人的确只是帮着添了一把柴,但现在顾家如同烈火熬油的窘迫境况却是他一手促成。童士贲的死因未明,顾彾竟然美色当头上赶着把童士贲的小妾弄上了床,这消息要是传出去肯定会引起哗然。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现在正悠哉悠哉地坐在自家书房里给初生小儿子雕木马。单论对人心的精准把控,这世上无人能出其右。
童士贲贪得无厌,心心念念的想要爬上高枝。却不知道没有脊梁的一味逢迎,就如同没有坚实基石的房子,稍稍遭遇风雨就会坍塌,因为贵人们的宠幸和厌弃只在一念之间,所以他才枉送了性命。
在这场筹谋当中,顾伶只是捎带。
对于这个仗着父亲的余荫在外头作威作福的权贵子弟,顾衡还没有闲心空出手来收拾。更何况顾彾和周玉蓉两人早就成了相看两相厌的怨偶,光是妻妾之间那些数不清的小把戏就足够他们自己折腾了。
至于叶瑶仙已经为自己寻到了一个绝佳的去处,当年那些狗血至极的构陷酿成的苦果如今已经开出恶花来,没了童士贲的倾心呵护她就是一个俗世艰苦挣扎的女子。夫妻相对时只剩下柴米油盐指责谩骂,再深厚的感情也会消磨殆尽。
只可惜她拼了性命费尽心机求来的锦绣前程注定只能是镜花水月……
后宅里,刚换了一身茜红葛纱衣裳的顾瑛对着镜子掐着自己的腰身苦恼道:“怎么胖了这么多?头回生小囡囡的时候半个月就恢复的差不多了。这还是去年裁的裙子,今日穿在身上竟然有些紧。”
将将走到门口的顾衡连忙把门帘儿放了下来,又拿了一件斗篷给媳妇儿披上,“你这刚刚恢复万万受不得凉,再说你往日实在是太瘦了,如今的身材刚刚好,抱在手里匀停得当,该有肉的地方分量十足……”
两个大丫头互视一眼后憋着笑,福礼后相继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