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御书房内,齐帝听着外间的声音,怒极而笑,看着面前的荀方道:“朕这个儿子真的是好本事啊,这时候还在想着获取名声,招揽人心。”
荀方站在下首,沉默不语。
荀方没有回答,齐帝也不在意,自顾自道:“揽人心,做贤王。好本事,既然如此,那就给他这个机会吧,荀卿且先退到一旁。”
“臣遵旨。”
荀方当即退到一旁,屏风之后。
而到了门口刚要进去的纪仁则一脸莫名,这什么情况,我不来,你不叫,我这刚来,你就叫进去了?
而吴王也是震惊,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真被召见了。
难道父皇同意了。
想到这里,吴王大喜过望,连忙入内,进去之前,目光扫向纪仁,还露出一个得意的神情。
纪仁看着吴王的身影,仿佛看到了大写的脑残二字。
吴王大步流星地走入殿中,朝着齐帝跪拜行礼,然后不等他起来,便听齐帝道:“江南之行,你司马家查得如何了?”
“回父皇,儿臣下江南,入荆州,在谢家的帮忙下,查探荆州大小家族,颇有斩获,不发现不少司马家据点,只要再给儿臣一些时间,儿臣一定可以查到司马家贼窝在哪儿。”虽然惊讶齐帝为什么会问这个,毕竟他早把下江南的一切写成奏章交给齐帝了,但吴王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是吗?是再给你一些时间,江南世家豪绅要被?剥削够了吧?你下江南,先至林州,士绅宴请,山珍海味一百零八道,比朕用餐还要奢侈富裕,走的时候,单单一个林州你收的贿赂就不下十万两了吧。而你在江南,这样的州郡,你走了多少个?”齐帝看着吴王道。
“父皇,儿臣没有。”吴王面色猛地一变,他自认为做的隐蔽,万万想不到齐帝竟然连这个都知晓。
“没有?”齐帝一声嗤笑道,“景谋,朕很久没有和你谈心了吧。说来是对你缺乏了解了。”
“父皇日理万机,忧国忧民,儿臣以有父皇这样的父亲为荣。”吴王忙不迭道。
“是吗?你觉得江南如何呢?”齐帝看着吴王道。
“江南富庶,鱼米之乡,商业繁茂,风景宜人,且文风昌盛,才子无数,对我大齐忠心耿耿,乃是我大齐宝地。”吴王心中稍稍思虑后回道。
这是他给齐帝写的他江南行的感受,现在不能改,不然的话,之前的话就是欺君了。
“好,所以你是很喜欢了。”齐帝道。
“江南是父皇的江南,儿臣身为父皇子嗣,大齐亲王,受百姓供养,热爱大齐的每一寸疆土。”吴王道。
“好,那就是喜欢了,那想来你去江南也不困苦。近来交州妖窟动荡,为祸百姓,需要人去镇守,朕有意让吴国公去,但若是吴国公主管一州之军政,未免不妥,就由你和吴国公一起去吧。”齐帝道。
“父皇,这是要让儿臣就藩吗?”吴王闻言露出震惊之色,大齐观历史,吸取明朝藩王供奉太多,且在各地称王称霸的教训,故而不准藩王出京。
现在这破坏了祖制不说,就藩,意味着和大统无缘。
另外,交州它虽然位处长江之南,但它不是江南地区啊。
“大齐没有藩王就藩的先例,不过是委你重任,让你镇压妖穴,待妖患平复,立下大功,你自然可以回京。”齐帝道。
“父皇,儿臣有罪,儿臣不该在江南收受贿赂,也不该和郑长松搅和在一起,儿臣知罪了,恳请父皇收回成命。”吴王惊骇,再也顾不得别的,连忙跪地磕头。
原本以为齐帝再发怒,也不过是削减俸禄封邑,万万想不到竟然会让他出京。
镇守妖穴,平复妖患,说的容易,这么多年,平复了吗?
这一去,没有几十年回不来,而几十年之后,朝政是什么情况,谁知道呢?
“下去吧,准备收拾东西,出发交州。”齐帝冷淡道。
吴王身躯一颤,不敢相信地看着齐帝道:“父皇,为什么?您想打压世家,我和张景孟,张景玄他们一样,我做错了什么,您要赶我?”
“祭坛之下的炸药,谋害储君,论罪是什么错?如今你又跪在宫外,想要招揽人心,你想做什么,向天下学子证明,朕昏聩,你贤明?”齐帝看着吴王道,目光如电,散发着摄人的威压。
“儿臣绝无此意。”吴王连忙道。
“下去。”齐帝冷冷道。
吴王不敢再说,脑袋一片空白,浑浑噩噩的,连自己怎么离开宫殿的都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