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过三巡,切完蛋糕后,他们开始拼酒,一个比一个喝得起劲,环境嘈杂,班盛开始嫌人多,低声问她:
“去不去看星星?”
“现在?可以吗?”林微夏看着一包厢的人。
班盛露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容,慢悠悠道:“有什么不可以。”
说完,班盛把烟和打火机揣兜里,带着林微夏偷跑出去。跑车gt-r发出轰鸣声,班盛嘴里叼着一根烟,带着林微夏冲上了半山腰上。
两人坐在一块空地上,班盛见她有些冷,从车上拿了一块毯子把人裹住。夜晚的风很冷,四处静静的,从高处俯瞰,京北的高楼霓虹微缩成一幅地图铺在山脚下。
远处不知道谁在江边放起了烟花,蹿到天上,无比绚烂,幻化成流星消失在他们眼前。
两人坐了近一小时,天空乌蓝,一颗星星都没有,班盛看了一眼手机推送,他看今天天气晴朗干燥,还以为有星星,气笑道:
“今晚没有星星。”
林微夏看了一眼暗淡的天空,确实一无所有,它很亮,但没有星星出来,月亮也没有。
“可我已经有了啊。”
班盛低下脖颈看她,抬了一下眉骨:“什么?”
林微夏透亮的眼睛里带着光,看着他,无比认真:
“不管什么原因,你出现在世上的那一刻,我就拥有了一颗不可告人的星星。”
“阿盛,生日快乐。”
她想告诉他,他降临在世上是值得被祝福的,妈妈在那一天去世是意外,这一天不是诅咒,冬至是值得庆祝的一天。
林微夏说这些是知道班盛捱过来有多不容易,断药之后,他产生的截断反应,偶尔从噩梦中惊醒时的痛苦,她都看在眼里。
风声吹得树叶发出猎猎作响的声音,他们身处的这个地方很空旷,好像整个宇宙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班盛心底掀起山呼海啸般的巨浪,第一次有人跟他说,他出现在这个世上不是诅咒,是祝福。
原来被人珍视是这样的感觉,像是被滚烫的阳光包裹住。
林微夏满心期待地看着班盛,以为男生会说些什么,但他好像害羞了,脖子发红,一路蔓延到耳根,他低下脖颈,拉她起来,轻咳一声:
“回去了,风大。”
她站起来以后,男生双手插进黑色冲锋衣口袋,留给林微夏一个酷得不行的背影,漆黑的夜色下,隐隐可见男生发红的耳根。
开车回家的路上,林微夏坐在副驾驶一边玩手机一边时不时地看向他,眼神揶揄,这人脖子,耳朵的红色还没下去。
班盛开着车,眼睛直视前方,半晌憋出一句:“别影响我。”
“哦。”林微夏觉得好笑。
回到家以后,班盛走进去,把车钥匙扔在桌子上,他觉得口渴,去倒了一杯水,一会儿又去开暖气,林微夏把手背在后面跟在男人身后,一直在偷看他。
她不过是说了一句情话,怎么反应这么大。
“你是不是害羞了?”林微夏站在身后扯他的衣摆。
男人哼笑了一声,没有应,径直走到阳台前关上落地窗的门。关好窗后,班盛坐在沙发上,懒散地抻了一下脖子,关节发出哒哒的声音。
林微夏双膝跪在沙发上回人消息,没一会儿又悄悄挪过去,两条细长的腿分开,径直坐在他大腿上,双手搂住他的脖颈,男人搁下手机,下意识地伸出手掌搂住女生的腰。
林微夏胆子也大,伸手捏了一下他发烫的耳根,打趣道:“哎呀,好烫。”
班盛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眼睛发沉没有说话,林微夏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搂着他的脖颈晃动了一下,声音放软:“好啊,你居然不理我。”
林微夏坐在他大腿上,一晃一动,摩擦间,声音忽然消失,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身体一僵,下意识地起身想跑。
手腕被一只冰冷的手拉住,人又重重地坐了回去,对上一双沉沉的眼睛,班盛眼底的情绪呼之欲出。
心口不受控制地缩了一下。
“从来没有人跟我这样的话,”班盛看着她哑声说,“但你才是太阳。”
想要小心翼翼地珍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
只属于他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