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身前来的少年立于狂风之中,笑意竟显出几分狂妄,他暗自提气,努力稳住身形,面上一派风轻云淡。
被丢在一边的莫里·让见到他眼中亮了起来,但紧接着又黯淡下去,对着他不停摇头。
森斯兰·让突然平静下来,他扶了扶单片眼镜,漏出笑容:“你想救他们?可惜,哪怕你是高阶魔法使,你也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原来你不知道我的真正实力啊?林虞实在忍不住狠狠吐槽道,这倒是能解释他为什么不考虑杀了我,可他也太自信了吧,居然在高阶眼皮子底下搞邪灵召唤。
不过到也不一定是自信,看着森斯兰·让嘴上不饶人身体却诚实地收起了画像,林虞眉头轻挑:“你是为了什么而召唤邪灵?莫非是画像中的这位女士?”
森斯兰·让表情阴沉下去,手指一点:“地陷。”
林虞时刻警惕着他的动作,早在他抬手时便已离开原地,一阵阵巨响后,只见他原先站立的地方硬生生塌陷下去。
不知是森斯兰·让无意控制力量还是怎么的,大片大片土地坍塌下去,如同遭遇了天灾,林虞只能跃至石块突出的棱角上。
他不禁点评一番,感觉自己像是在表演杂技。
“看看吧,高阶魔法使大人,你什么都做不到,但我不一样,我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森斯兰·让猖狂大笑,举止不复半点优雅,他心中似乎有对力量持有者的强烈憎恨,举起手一声接一声:“地刺,地陷,流石!”
全是泥土方面的能力啊。林虞心下暗叹,游刃有余地利用还在维持的迅疾之术在狂风中变换身形。
他姿态轻灵,脚尖一点便退开一次又一次攻击,自地底升起的嶙峋尖刺在他身侧擦过,白色披风在他身后扬起,他便如同在刀尖起舞的飞鸟。
然而这飞鸟过分灵活,也过分大胆,完全无惧于与危险逼人的锋芒争相。
旁观地安安担心得不得了,深怕宿主有所失误。
林虞制定计划后担心它受伤,把它放在了来时的林子里,它只得取出特质望远镜观看,然而它的副体就要冷静得多,借着上帝视角逮着就是一阵拍。
嗯,和平鸽的宣传大会又有素材了。
森斯兰·让虽然拥有了力量,但他的力量与他自己无关,完全依托邪灵存在,他的使用方式自然也算不上精妙,甚至用来用去都是这几个能力。
林虞见他已经沉迷于使用力量来对付自己,觉得完全可以再加把火,于是他又笑了笑:“你就像是一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孩子,这就是你口中的‘能做到’吗?似乎没有什么说服力啊?”
果然,这话一出森斯兰·让彻底失去理智,更加执着于杀死这个烦人的魔法使。
倘若他此时回头看看,便会发现召唤阵上的村民们已经越来越少,邪灵要是已经苏醒过来,恐怕都要骂他一句不靠谱。
“地刺!”
又是一声令下,然而这次,森斯兰·让的语言什么没影响到。
他这时才恢复了一点理智,回头看去,召唤阵竟然已经失效了,上面空无一人。
“不!不能这样!”
十六年,他计划了整整十六年!“嘉丽,不行,你不能死!”他扑向逐渐退却的阴影,口中疯狂叫喊着一个名字。
然而一切无可挽回,森斯兰·让眼冒血丝,质问着朝他走来的林虞:“当初是你们害死了嘉丽,我只是想救她!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为什么!”
“一群平民而已,只是一群平民而已!我甚至在外流浪十六年,只是选择了一群平民,王庭的魔法使!你到底为什么要阻止我!”
林虞眉头一皱,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王庭无视平民的死活吗?
然而森斯兰·让已经疯疯癫癫,根本无法回答他的问题,不过他恐怕早就已经疯了,否则那位嘉丽的画像不至于蒙尘。
这时,见危险结束,安安飞快跑来,猫猫虫全身上下还带着肉眼可见的高兴。
“宿主,主系统发消息了!你会来到这里原来是受最近活跃的群星影响,抵达了正确时间六个月后。”它兴奋不已地大喊着。
“有相当一部分和平大使都和你一样,主系统收到了好多投诉!它说现在就发放补偿,把你送回去!”
安安跳到林虞手心,林虞一愣,接住它后不由沉吟道:“安安,可以稍后再传送吗?”
“可以的宿主,我可以再拖延五分钟!”安安挺了挺小胸脯,一脸骄傲。
“谢谢安安。”
林虞搓了搓猫猫虫的小脑袋,将它放回披风内侧的口袋里,接着又看向喃喃自语的森斯兰·让。
既然他即将去往六个月前,那么原先因为担心有记忆提取术之类的能力而要做的收尾工作也就没有必要了。
他看了眼小地图,见圣·约拿所说的援兵们还没到,当即拎着森斯兰·让返回了索塔尔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