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你不能把我扔进这里。”马格努斯扒拉着纸筒高高的侧边慌张地说,一些金色符文缠绕着纸筒,将它加固至能够直面等离子的强度。“我可以帮你修好伱的微缩模型!”
“那只是个纸筒,大智者。自己想办法出来。”
莫尔斯让金光编织的监控画面漂浮在空中,与穿长袍的佩图拉博分享着泰拉皇宫内最近重新复刻的,含有玉米、白砂糖和油的油炸型膨化食品。
画面中,罗格·多恩依然孤独地站在甲板中央,除了定时眨眼外一动不动,以最低的能耗等待佩图拉博到来。
莫尔斯在将意识转移回泰拉前就做了影像传输的小型符文阵,因此他们现在的远程观察是怡人而轻松的。他那些边边角角折断的小模型没有进行修补,莫尔斯决定之后让马格努斯给他修。
“那是我的新兄弟吗?”这边的佩图拉博问。
显然出于种种原因,因威特轨道上的佩图拉博迟迟没有同步信息——或许是被气得忘了,又或许是考虑到记忆的传输本质上是莫尔斯接收请求后帮助完成转移,而佩图拉博不想让莫尔斯把整段事情再回顾一遍。
“罗格·多恩,帝皇的第七子,你们相遇的一天内,你就把他一拳打到了墙上。”莫尔斯介绍着,从金丝编的昂贵餐盘中拿起一颗膨化食品嚼起来。
“他做了什么?”这边的佩图拉博问。
“多恩说话不太讲究。”莫尔斯说。“哦,你来了。”
浮动的光影里走出个一身铁灰的巨人,吸引了屏幕里外所有人的视线——除了纸筒中什么都看不见的马格努斯。
因威特轨道上,铁之主冰冷地用眼神将罗格·多恩钉在原地。
“说吧,罗格多恩。”
“佩图拉博。”罗格·多恩开口,“我发现口头的道歉不能让你感到满意,因此你需要我做什么有效的事件来令你满足?”
“你就直接不准备和我说对不起了?”铁之主平静的表象立刻被打破了,“你觉得用不着说了?”
“如果你认为需要,对不起,”罗格·多恩毫不犹豫地说,“我为我们相遇以来我曾经导致你愤怒的每一句话感到深刻的歉意。”
“哪几句?”
“除了最后一次我对莫尔斯的错误指认,我从未有意去触怒你。”多恩有条有理地解释着,“因此我并不清楚哪些语句导致过你的愤怒。然而,根据我与人交流的经验,你一定曾经多次忍下怒火。我不仅感到抱歉,同样为此感谢你的忍耐。”
泰拉的佩图拉博已经开始挑起他的眉毛,顺便从盘中捏了一颗金黄的油炸谷物颗粒扔进马格努斯的纸筒里。“不可思议。”他说。
莫尔斯微微点头:“你能忍耐罗格·多恩一天之久,是一件令人诧异的事。这说明你在自控力上获得了十足的长进。”
“我打了他哪里?腹部?”
“对着脸来了一拳,现在被帝皇治好了,可能是让孩子带着伤口去见即将到来的子嗣有损帝皇的光辉。”莫尔斯轻快地说。
光屏中,铁之主的拳头再次悄悄地收紧,手指指腹贴在手心。穿上一身铁甲后,佩图拉博比罗格·多恩在宽度和高度上都存在优势,因此他的压迫力显着地增加着,像洪流冲过河道中央的顽石。
“你在刚才那么长的时间里,都没有动用你讲究效率的脑子反思你的言行?”
“在刚才的两小时内,帝皇首先与我交流了帝国存在的必要性,并告知我第七军团的前来。随后,莫尔斯和我就我的行为逻辑进行了启发性的探讨,让我再次确认我的语言习惯可能导致的问题,并建议我及时停止激怒他人。因此,留给我反思自己言行的时间为我前来铁血号以及等待你到达的时间段,这并不足以让我完全检查出你在我说出哪些语句后,神情出现了……”
罗格·多恩突然紧紧闭嘴,浅色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佩图拉博的肢体语言,然后语调生疏地问:“你要生气了吗,佩图拉博?”
铁之主阖上颤抖的眼皮,上下牙死死咬在一起,一阵漫长得像是和宇宙本身一样古老的寂静过后,他的态度终于勉强趋于稳定,低沉话语像铁锤一样落下:“为什么你知道了还要问,罗格·多恩!”
“我……”多恩发出了一个音节,然后欲言又止地憋了回去。
他按照莫尔斯所说在别人生气前闭嘴,但他的理智告诉他继续保持沉默可能会导致佩图拉博更加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