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说着就要翻身下城,却被身后一人拉住:“三弟,莫要冲动。”刘备的身影渐渐出现在城头上,一副谦谦有礼的模样,对着城下的林秦拱手道:“林将军果然英武过人,广陵一战,刘某已被将军的英雄风范所折服。”“我军无意与林将军为敌,不如大家各退一步,握手言和,免生战祸,不知林将军意下如何?”林秦暗暗冷笑,心想这刘备果然是个能屈能伸的主儿。只是,看你还能再装多久!他拱手回应道:“刘将军谬赞,在下的确无意与你为敌,只是那陶谦趁我在寿春与孙策交战之时,趁虚而入,攻打广陵,此人居心叵测,用心极其险恶。”“今日之事,如若你们不付出相应的代价,我岂能就此言和?”刘备神色微变,沉吟片刻后问道:“不知林将军想要如何?”林秦淡淡道:“也不多,两件事。第一,将东海郡割让于我,第二,向我军缴纳粮草补偿,数额嘛……”他故意拖长了声音,环视一周,悠悠说:“就依照广陵所损,十倍赔偿吧。”张飞大怒,咬牙切齿:“林秦,你这是狮子大开口!俺们如何能答应?”刘备阴着一张脸:“林将军,东海郡乃是徐州牧陶恭祖的地盘,在下没有权利代替陶大人做主。”“恕刘某无能为力,还望将军不要再为难。”林秦淡然一笑:“那我就让陶谦去会会他的故交。”“你们自己谈谈吧,他会让你做主的。”说罢,他挥手将一个头颅抛掷而出,只见那已经血肉模糊的头颅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狠狠落在地上,溅起一片猩红的血迹。正是陶谦的人头。刘备看到陶谦的首级后,顿时脸色煞白,双目圆睁,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原本以为陶谦还在赶回来的路上,但万万没有想到,林秦早在半路上就将其杀害了!刘备心中立即升起一股寒意。张飞勃然大怒,绰起丈八蛇矛,指着城下的林秦破口大骂:“林贼,你害死了徐州牧,必定会遭到朝廷的讨伐,你离死不远了!”许褚回怼:“闭嘴,环眼贼!朝廷早已自身难保,当务之急,你们先管好自己的脑袋吧!”林秦对张飞的叫骂充耳不闻,只是冷冷地看着城头上的刘备,淡淡道:“刘备,我再问你一遍,是战还是谈?给你三息时间考虑,过时不候。”刘备眉头紧锁,脸色阴鸷无比,似乎在权衡利弊。良久,他盯着林秦道:“林将军,我愿意退兵撤出郯邑城,将东海郡割让给你,城内的五万石粮草,也一并奉上。”张飞听闻,脸色大变,刚想说什么,却被刘备暗中制止。刘备继续道:“不过陶大人有恩于我,临走前,我希望带走他的首级,将其厚葬,还望将军成全。”林秦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人头你可以拿走,但我只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尽快撤离郯邑。”刘备出了城,将陶谦的头颅保管好后,立即下令部队退兵。就这样,半个时辰后,一万余众浩浩荡荡离开郯邑城,朝着下邳而去。张飞骑着马与刘备并肩而行,粗犷的脸上写满了不甘和愤怒。他用力握着缰绳,对刘备道:“大哥,俺们为何要退兵?那林秦杀了陶大人,难道就这样算了么?俺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要战,那便战!若是坚守下去,或许……”刘备摇头打断了他:“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林秦手握强兵悍将,我们先前联合陶谦都不是他的对手,现在陶谦又死在他的手里,你觉得贸然开战,我们有几分把握能赢?”“我们现在根基浅薄,若是再继续陷入泥淖,不但必败无疑,反而还会给其他敌对势力留下可乘之机。”“届时,纵使我军有三头六臂,也无力回天了。”听完刘备的话后,张飞暗暗惊出一身冷汗,紧皱眉头问道:“可是,既然他有实力,为何还要放过俺们?”“他就不怕放虎归山?”刘备神色凝重:“这正是我忌惮林秦的地方。”“此人比我想象的还要难缠可怕。”“以他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在铲除掉陶谦后,连着将我一并铲除,然后吞下整个徐州,但他没有这样做,反而放了我们一条生路。”刘备抚须道:“这是因为他已经料到自己的锋芒太过锐利了,若是再一口吞下整个徐州,之后必将惹来周遭群雄的猜忌。”“毕竟,他拿下徐州广陵还没有多长时间,现在又火速拿下了东海,此番亮眼的战绩,想不引人瞩目都难。”“所以他才会暂且放过我们,等待日后再慢慢蚕食徐州的其余地盘。”听完刘备的分析后,张飞已然惊出了一身冷汗:“没想到这林秦的城府居然如此之深!”“俺之前还真是小瞧他了!”张飞眉头紧锁:“照这么说来,俺们和那林秦,岂不是早晚还有一战?”刘备沉声道:“莫急,我们先回下邳历练精兵,到时我把云长唤来,我们三人联手,林秦想要在徐州翻起浪花,也绝非易事。”张飞一听关羽要来,顿时眼前一亮:“好!有二哥在,俺就放心了!到时候非把那林秦的脑袋拧下来不可!”他亢奋无比,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加入下一场战斗了。郯邑城下,林秦正在整编陶谦军的俘虏,约有一万多人。许褚押着一个文弱书生模样的人走来,那人脸色苍白,浑身颤抖,正是陶谦的谋士王朗。王朗跪在地上,战战兢兢:“林将军,老朽王朗,乃陶谦帐下一介文官,对您并无恶意。还请将军网开一面,饶我一命!”他还以为林秦要杀他,这会儿吓得魂飞魄散。林秦淡淡问道:“你本是仁义之人,为何助纣为虐,辅佐陶谦作恶多端?”王朗低着头,羞愧万分:“将军教训得是,是老朽糊涂,没能早日看清他的面目。如果将军不嫌弃的话,老朽愿以死效忠!”说着,他便俯首拜倒在地。许褚眉头一皱:“主公,这老家伙看上去不老实,似乎在装模作样,不如杀了他,以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