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林衍曾经的老板魏景山在这里,会惊讶的认出,这个住在国贸大厦86楼总统套房的戴眼镜男人,是京城最高层姚主任的独生儿子姚静旭。
想当年魏景山还没来南州任职前,一直在京都部委上班,当时的姚主任是他的顶头上司姚部长,魏景山是姚部长最得力的亲信,蒙姚部长一路提携仕途顺利,姚部长更上层楼进入Zy后,征求了魏景山的意见,把他空降到地方,在H省担任省委秘书长,后来顺延为纪委书记。
可以说,这位姚公子的亲爹姚主任,乃是魏景山的伯乐,这层关系不可谓不厚重。
这位姚公子作为京城四九城数得着的太子爷,跟敢把国有军用物资倒蹬出国卖掉的葛鹏,是拜把子弟兄,姚静旭在太子党里面排行第三,葛鹏排行小九。
现在小九把自己玩儿死了,倒卖军用物资事发后仓皇逃出国,正是他的胆大妄为,凌微她们才出国追赃,导致凌微出了事,现如今葛鹏被国际刑警通缉,丧家犬一般四处躲藏。
葛鹏在全球各大银行私存的资产都被冻结,逃亡路上哪里没钱也行不通,他也是实在没法子了,万不得已才把武平这处藏宝库泄露给姚静旭,拜托姚静旭帮忙取出来运出去,葛鹏情愿只要两成,剩下的都归姚静旭。
姚静旭为人比葛鹏谨慎的多,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并没有冒冒失失的就来起底运货,他知道这种意外之财,是绝对不能露出半点端倪的,暗中派来可靠人手秘密调查,很快就证实了葛鹏说的是真的。
让姚静旭惊喜之余,又感到头疼的是,这藏宝的位置,竟然在金鸽集团最老旧的小区里面。
按照姚静旭的计划,最完美的计划应该是派手下的企业入驻螺武区,买下这片老小区的开发权,就算是给这里的业主们多一点补偿费也值得,到时候地成了自己的,想要悄无声息的弄走东西岂不是太容易了。
被动的是,麻蛋的葛鹏早点不说,等了解到真实情况的时候已经晚了,沸腾集团跟金鸽集团搞土地置换,这片儿马上就要拆迁,推土机一进来,什么秘密都将大白于天下,到时候这就是属于国家的东西,别说葛鹏拿不到了,他姚公子也半口汤都喝不上。
沸腾集团的背后,是本土太子爷白少帆,常言道强龙不压地头蛇,人家白少帆的地界,这件事要是说破了,别说拿八了,大头都得紧着白少帆,给葛鹏的两成是不能少的,那就等于从姚静旭自己碗里给白少帆分一半甚至更多过去,那怎么舍得。
可是两家集团的置换已经进行到了不可阻止的阶段,更操蛋的是省纪委挑选巡查地点,偏偏把武平市当成了第一炮,魏景山那个慕名奇妙的小秘书组长,还好像盯上这个小区的纠纷不放了!
最简单的方法,是给师哥一样的魏景山打个电话,让魏景山点拨一下那个林衍,避开这个小区就行,可别人不认识蒋方略,姚静旭是认识那货的,那货忽然出现在这小地方,必然是有连姚静旭都不敢触碰的庞大计划。
投鼠忌器之下,姚静旭不敢找魏景山求助,又不想便宜白少帆,也只能通过他自己的影响力,暗中阻碍这片小区的拆迁,还得提防巡查组在挖武平蛀虫的同时,把自己的安排也给查出来,那些天可把姚静旭烦躁得不轻,所幸林衍并没过深追究就收队回去了,他的手下也硬生生把一帮老家伙们挑唆成了钉子户,帮他把这里拖延到最后。
其中各种闹腾,还有那次流血事件,统统都是姚静旭的手下精心安排的拖延计划,也都无一例外的成功了。
若是一切都按姚静旭的预想发展,这会子翻船落马的官员们都进去了,新来的还摸不清门道切得懵逼一阵子,刚好腾出空档来便于他赶紧安排开挖运走。
谁知那个林衍阴魂不散的又被派遣来当区长,当区长就当吧,刚刚上任,眼看区委书记蒋方略是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主儿,难道不该抓住一切机遇,赶紧收拢权利站稳脚跟吗?尼玛吃饱了撑的,这才多少天,就又盯上这片小区拆迁问题了,还那么能耐的,一出面就哄的那些老家伙们答应拆迁了。
这些变故虽然无足轻重,却搅乱了姚静旭的计划,让他不得不加快行动,现如今从上到下,对黑恶势力的打击正如火如荼,隐蔽行动越发困难,姚静旭不想在继续耽搁下去了。
寻思完毕,姚静旭对手下吩咐道:“金鸽那些老家伙们已经答应了拆迁,那个林衍不是个喜欢拖延的人,最迟三日,必然会大规模进驻工作组,协调拆迁合同问题,到时候咱们的行动将更加无法隐蔽,所以,明天晚上一定要定时开挖,到时候整个小区的住户们,绝对不能有一个人出现在房子外面,你能做到吗?”
黑衣服说道:“姚先生放心,您从国外请来的那位皮特先生带来一种大范围气雾催眠剂,凌晨一点钟,我们会一栋楼一栋楼释放这种气雾,保证那些住户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绝对不会走出来的。”
姚静旭满意的点头:“嗯,皮特是职业老手了,他出面我放心,东西起出来后,一刻不要耽搁,马上装箱运走,押车的事情全部交给皮特的人,我已经在海关订好了集装箱,统统运出国外销售。”
“是,姚先生。”
姚静旭安排的已经很周全了,为了安全运走这笔资产,他从国外高价请来雇佣兵组织,那个皮特,就是雇佣军的头目,佣金非常高,但在国际上声誉很好,但凡是接的活儿,从没失败过,这次时间紧迫,又处在被父亲警告老老实实装鹌鹑的关键时刻,也不得不多花费点,以保万全了。
可是,姚静旭总隐隐有种不安,那个林衍坐在一群老人中间,侃侃而谈自信洒脱的样子,他当时在不远处的车里看的清清楚楚,总觉得这个年轻人是个不安定因子,说不定就会成为他的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