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八点钟,林衍难得的赖了床,他六点钟习惯性醒来,眯瞪了一下,觉得起床早除了被弓恪那话痨逮住废话,也没什么事情,干脆睡个回头觉,这一睡可就睡到这会子,被一阵高频率的敲门声惊醒了。
不爽的跳下床拉开门,弓恪站在门口笑嘻嘻行了个礼说道:“陛下早安!”
林衍单手撑着门框,把门堵得严严实实的问道:“干嘛?”
弓恪刚刚的确是想进屋说的,看林衍如此戒备森严的样子,一脸悲愤的说道:“你……你混蛋!你心思如此龌龊,你不要脸!”
林衍就不明白了,能跟他接触的这些人物,诸如乔治,诸如文安来,诸如蒋方略,哪一个不是神通广大,又诸如眼前这个在暗界翻手云覆手雨,人人谈之变色的七金刚,为什么到他跟前,一个个都他妈变身逗比了呢?
捏着眉心,林衍头疼的问:“我怎么心思龌龊不要脸了?”
弓恪更悲愤了:“你这幅死样子,明明就是觉得我想色诱你!”
林衍无语极了,得,你自己脑补的这么遛,我还能说什么,撑着门看那家伙表演一阵子幽怨,才说道:“你大早上把我叫醒,不是只为了证明你不是想色诱我的吧?”
弓恪这才想起正经事,悲愤哀怨一扫而空,眉飞色舞的说道:“哎呦忘了,那些肥鱼全来了,还带来了跟你有一腿的那个妞儿,嘿嘿嘿。”
林衍满头黑线,直接关上门,把那逗比关在门外。
弓恪气愤的跳着脚吼:“林衍,你这么不讲义气,你是会遭报应的!你听着,如果你不给我封口费,我回去就跟小公主告状,说你在外面勾三搭四,沾花惹草!”
巴拉巴拉……
门开次打开,林衍衣冠楚楚的走出来,弓恪立刻停止了巴拉,一脸得意的说道:“怕了吧?怕了就把封口费……”
林衍抬手捂住那张机关枪一般的嘴巴,淡然说道:“走吧,宰鱼去!”
一天一夜的大雪,渲染出一片圣洁雪白的新世界来,雪的白,越发衬出大海的蓝,站在山顶极目远眺,阳光把洁白跟碧蓝都镶上一圈金色的光芒,真是一幅瑰丽奇绝的画面。
景色壮丽美好,但观赏的前提,得足够暖和,林衍跟弓恪站在山顶,身穿奢华的皮草大衣,看着这一切,那才真是荡气回肠,雄心百倍,一种醒掌杀人刀,醉卧美人膝,大丈夫当如是的王霸之气油然而生。
可是,一大早就登上这座岛,被堵在山脚下苦苦等候King林召见的一帮大佬寡头包括国王首相们,就算穿的再多,在这零下二三十摄氏度的户外,一猴就是两个多小时,这会子只觉得寒风都往骨头里扎,让他们此刻看到飞天炫舞,龙腾凤飞,估计也看不出什么愉悦来。
看着山顶站立着的两个人,亚历山大激动万分的指着叫道:“看,King林!那是King林!”
首相大人都无语了,那天皇室接待抵达费拉的King林时,自家国王三令五申,不允许称呼对方代表至尊荣耀的“King”,“陛下”,只可以沿用暗界对首领的称呼:“冕下”或者“阁下”。
可现在,弟弟玩火自焚,挑衅不成丢了性命,堂堂国王,连问责都不敢,就急吼吼过来割地赔款求原谅,也顾不得自己的忌讳了,一口一个“King林”的叫着,简直没眼看!
蒂尼。安东尼。塔塔尼亚站在父亲身边,林衍买给她那件大衣早就破损不堪,她又买了一件同款的穿在身上,既没有了“文安璐”的娇嗔,也没有了刚被揭破身份时蒂尼的卑微惶恐,站的跟标枪一样笔直,带着让人敬畏的气势,这,才是西西里公主真正的气度。
蒂尼看着山顶那个同样被太阳镶上金边儿的男人,抿抿唇,浅褐色的瞳孔闪过一丝玉石俱焚的疯狂,随后,就湮灭在浓郁的黑色雾霭里了。
安东尼黄褐色的头发最起码白了三分之一,原本带着二分之一罗斯血统的他跟伊万诺夫一样人高马大,可现在,却仿佛缩水了一般干瘪了许多,脸庞硕大的骨架上晃荡着松弛的面皮,可见煎熬的不轻。
伊万诺夫何尝不煎熬?作为跟霓虹交易的货主,现在没了货物,被对方催逼的只差上吊了,但他跟威廉姆斯一人一半凑来的军火,数量庞大,一时半会儿去哪里再弄一份给人送过去?
威廉姆斯也没好到哪里去,M国倒卖军火发战争财,是平衡国债的不二法门,为此,他们不惜一次次挑动别国动乱,再暗搓搓两边卖军火,捞到无数暴利,这一次,他也是受军方最高指挥官秘密派遣,跟伊万诺夫联手做这一单生意的。
现在东西没了,霓虹也不是能吃亏的主儿,不依不饶得理不让人,现在竟然以“延迟交货,导致他们重大军事行动不得不取消,造成重大损失”的理由,意思是补上货物也不行了,必须附加巨额赔偿款才罢休。
就算是把安东尼逼死,一时半会,他也拿不出那么多现货来填窟窿,更何况安东尼根本就没想赔,他还委屈呢,自从闺女有病之后,安东尼就调整了合作计划,放弃暗杀林衍,也提出暂时不对钚矿出手,等闺女病治好后,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