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的一幕幕浮入脑海:裹着黄沙的蹴鞠,碗里多出的棒骨,河中的水花四溅、营里的熏炉白烟……
自此全都留在了这片天高地广的荒原。
霍勉自阵前抱了一礼,随后大手一挥招呼着亲兵:
“臣等恭送陛下出城——”
金鳞排开,声势浩荡:“恭送圣驾!”
李无廷微提一口气,“准。”
…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长绥。
到了城外郊野,定远军集体驻步。
轩王出城后要往南行,定远军留北,而御驾归京。
就要分别,李应棠眸光微动,“陛下,臣…回江南了。”
李无廷点头,“赶紧。”
李应棠,“……”
宁如深,“……”
你们天家兄弟的感情还是那么深。
他目送着轩王凄凉离去,身侧落下一声,“上车。”
宁如深转头,只见李无廷立在马车边,朝他弯了下唇,“我们该回京了。”
·
他们来时要赶路,全程策马疾行。
回去时没那么着急,乘的是马车。
马车内布置得舒适宽敞,铺了软垫,德全在一角侍奉待命。
宁如深好久没困这么舒服的窝,一下摊开,喝了口热茶。正要去拿旁边的零嘴,手就被拨开了。
“手…”李无廷剥着小核桃,抿唇,“不是磨破了?”
宁如深心头一跳!
光天化日,李无廷在说什么。
他指节一蜷,仿佛还能感觉到手心的沉热,赶紧咽了咽提醒,“德全还在…”
“没事,他耳朵闭上了。”
“……”宁如深瞥了眼。
就看德全脑袋上挂了个问号,随后缩成一团,缓缓把自己嵌进了马车角落里。
他闭了下眼:算了。
手心磨破的皮没过两天便已好全。
马车穿城过府回京,沿途都是夹道相迎的百姓。一路上李无廷还要传召官员,进行问话和考察。
走了十来天,才终于听侍卫来报:
“陛下,前面就是虞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