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其实你的境遇,我们感同身受。但你莫要过于执着,男人大多如此,你知道他们在外面说什么吗?家花不如野花香。”于香雪语重心长的与昔日好友传授自己为正妻之道,“得到便不珍惜,世上男子大多如此,太子出身皇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想要什么得不到?也无怪他态度冷淡些。淑君,太子日后注定成就非凡,你只要站稳脚跟,好日子都在后头呢,嫁为人妇后,就不能再像从前在府中时一样任性了。”
她说的有些深了,沈玉耀听的扶额,这些话她真是有一百个槽要吐。
什么是感同身受?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感同身受,有的只有被迫顺从和忍让。
太子确实身份高,可他还真不是想得到什么都能得到,皇帝尚且有他的不得已,这世上权力能做到的事情有很多,做不到的事情也有很多。
秦淑君是太子良娣,太子当年纳她入后宫,可没人拿刀架在太子脖子上,逼他迎亲,点头放秦淑君入东宫,他当初妥协了,现在又不高兴了,搞冷暴力还有理了是吗?
而好日子在后头,这句话完全就是画大饼,好日子可从来不会在后头等人,如果一个人不能自己立起来,那等待她的绝对没有好日子,只有无休止的地狱!
最后,暗戳戳指现在的秦淑君太过任性,这话是认真的吗?就秦淑君这样的性格还算任性?她都快被太子压得没有一点儿脾气了!
但凡秦淑君真是任性,于香雪哪儿敢在秦淑君面前说这些话,遇到个脾气暴的,早就跟杨可卿与石采文一样打起来了。
沈玉耀一边吐槽,一边看秦淑君那边。
秦淑君的表情变得更难看了,她看着昔日好友的脸,想起了那些在宫里见到的妇人,高官显贵的正妻,还有宫里的贵人们。
她们嘴里都说着让她好好经营东宫的话,说让她多多体谅太子,好像她整个人的价值就是成为太子良娣,让太子高兴,生下一个儿子。
每个人都以对她好为理由,就连母亲都是如此。
可谁知道,这三年来,太子为了一个宫女甚至不曾碰过她一根手指!
秦淑君越想越觉得迷茫,难道真的是她的错,所有人都觉得她有错,太子也是因为她身上的错,所以不曾青睐于她吗?
见秦淑君越来越沉默迷茫,沈玉耀握紧杯子,打算过去帮秦淑君解围。
她不是因为别的,仅仅是出于同为女子的怜悯,秦淑君从来没有任何错,那就容不得他人来颠倒黑白!
在沈玉耀起身之前,石采薇先开口了。
“够了,香雪,你真觉得一切都是因为淑君做的不够好吗?男子薄情,不代表我们女子要自贱!不管是本朝还是前朝,都有夫妻和离之规,没有一项规矩告诉我们女子,日子过不下去还要硬熬,熬到有好日子为止。”
石采薇和秦淑君的交情是最好的,所以她能完全站在秦淑君的立场说话。
于香雪被石采薇的话怼的脸唰的一下通红,甚至眼圈都红了,满是无辜可怜的问:“我全是为了淑君好,并无私心,也没有让淑君自贱的意思,采薇,你怎么能无故冤枉我?”
“十日前,张大人夜宿青楼,被京兆尹的人正好抓到,当天便有御史弹劾张大人目无法纪,嚣张跋扈,被京兆尹抓走时,还肆无忌惮的说,他岳父乃是吏部侍郎于数,无人能定他的罪。此事后来因杨尚书与我父朝堂争论不休,暂时搁置,后再无人议论。”
沈玉耀听着石采薇那清晰而有逻辑的话,眼睛一亮。
对比石采文,石采薇的性子其实更强硬,而且更为一针见血,更难得可贵的是,石采薇知道该如何用已有的东西,一击必杀敌人。
这是个人才啊!还是已经成长为完全体的人才!沈玉耀有点儿心动。
于香雪听着石采薇的话,脸色越来越白,最后几乎是带了几分羞愧的神色。
想要攀附富贵,为夫脱罪的目的暴露在众人面前,就好似是扯下了一层遮羞布,让人无地自容。
于香雪多少还是有点儿羞耻心的,她对上秦淑君若有所思的眼神,慌张低头,撂下一句我还有事,先行告退了,匆忙离开。
她的举动很突兀,甚至是无礼,但不管怎样,离开总比接着留在这儿要好。
齐佳看着于香雪狼狈的背影,咬了下下唇,难为情的帮她说了一句话,“淑君,你现在是太子良娣,离太子妃之位仅有一步之遥,香雪也是想助你一臂之力,只是她性子急,这才说了不好听的话,咱们自小一起长大,你是清楚她性子的,莫要与她一般计较。”
“我想起家中也有急事,今日就先不奉陪了,你们玩的开心些。”
说完,她追着于香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