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从孟朝言她们进去之后,哪怕是在马厩边儿站了好几个时辰,也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口的方向。
所以她们一出来,灵儿就高高兴兴的跑了过去。
等走近看到两人狼狈的模样虽然皱着眉,但好歹也知道这是在外面,没有多问,把孟朝言小心翼翼的扶到了马车上。
她也跟着上了马车,替孟朝言在马车内重新梳了发髻,又大概清理了裙摆上的赃物。
等到灵儿下了车,梁敬亭才走了上去。
男人比女子方便,今日他穿的一件深蓝色的袍子,随便拍两下,就看不出什么来了。
“走吧。”梁敬亭朝着外面说了一声。
“是。”
顶着烈日,马车慢悠悠的动了起来。
“今日之事,是我拖累表哥了。”孟朝言十分愧疚的说道。
是她想着要来明月楼买凶杀人的,梁敬亭不放心她,所以今日才跟着她出的府。
如果梁敬亭不来的话,那她只会让灵儿陪着自己。
这一趟下来,孟朝言觉得自己又欠了梁敬亭许多人情。
“朝言。”梁敬亭还是那样的温声细语,“如果你觉得心里不安的话,可否叫我云起?”
“云起?”
“对,这是我的小字。”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真好听。”孟朝言原本的愧疚全被好奇所代替。
这个小字与梁敬亭本人相差甚远,明明是一种放荡不羁的意味儿,怎么会是梁敬亭的字呢?
如果是梁风眠的,那还比较贴切。
想到梁风眠,孟朝言的心下一惊,近来也不知多少次,她总是情不自禁的想到他,甚至有时候还会想起与他相处的片段。
她又赶紧把思绪转回来。
其实这个小字也很适合梁敬亭,里面夹杂着一股怡然自得的味道。
“朝言,你可有小字?”
“并无。”
孟朝言摇了摇头。
小字一般是读书人,或者高门大户里公子小姐所拥有的,来表示自己的志趣,向往之物,或者长辈对自己的期望所赐。
孟朝言是读过许多书,但是她生性淡然,对这些根本不上心,所以并无小字。
“那我以后,可否叫你朝朝?”梁敬亭紧紧的看着孟朝言,神色有些紧张,最后两个字像是在他的舌头上辗转许久才吐出来的。
颇有些眷念的味道。
叫的孟朝言有些脸红。
朝朝?
孟朝言不知道梁敬亭为什么会这么叫她,从来都没有人这么叫过她,平时与她熟稔之人,最多叫一声‘朝言’,朝朝这两个字,取自孟朝言最中央的那个名。
“为,为什么?”
她的脑袋有些发懵,嘴巴好似也木讷起来,吐字不清,结结巴巴。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只想拥有一个属于他的,关于孟朝言的称呼,一个从来没有人叫过的称呼。
“好听。”这两个字,梁敬亭笑着还给了孟朝言。
车厢内安静下来,听得见马儿滴滴哒哒的马蹄声,还有外面商贩的叫喊声。
直到马车到了侯府后门停了下来,孟朝言才想起,她今天还没来得及去一趟庄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