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谢谭幽口中涌出大量艳红鲜血,眼眸颤动似是要睁开,却又睁不开,迷迷糊糊间,她唤了声:“阿恒。
声音气若游丝。
燕恒还是听见了,忙回:“我在这。”
李谪缓缓收了手,看着空静大师笑了笑,又看向燕恒,这些日子提起来的心总算是安了,他道:“体内,的确没有血傀之蛊了,若我猜的不错,是云启,他体内有母蛊,想来是以母蛊血解子蛊,当初,我是被苗疆之书误导了。”
燕恒此刻情绪无法言喻,深深凝着谢谭幽,问道:“她为何还会吐血?”
“不过是残留蛊血罢了,不碍事。”
“那相枝子呢?”
“千山雪莲在,陛下也送来了皇室秘药,不需一个月,当是就能醒了,之后与正常人无异,不会再受病痛折磨。”
闻言,燕恒身体好像一下子就松了,前所未有的,以前,每月都要担忧害怕心疼,嘴上说着一定会找到法子,可心里却是没谱,只想着大不了心头血就护她一辈子。
而今,有人告诉他,谢谭幽可以恢复正常,不再受病痛折磨,这让他如何不惊不颤又不喜呢。
之后,李谪与空静大师离开,去看那雪莲,而孟南溪也是大松一口气,总算是没事,燕恒也当安心了,又让人重新备了吃食和热水,她才离去。
燕恒想与谢谭幽同榻而眠,近距离看她,却发现自己一身的脏污灰尘,还是不能沾到了她,起身去沐浴,再出来时,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袍子,面容也干净整洁。
他上了塌,在谢谭幽身旁躺下。
这三月,他其实很累又有些慌乱,前路困难有些多,只是每每一想起谢谭幽,他便坚持下来了。
在她身边,总是没来由的安心,本想再看看她,却沉沉睡了过去,因此,他也没能看见身旁之人轻轻动了下的手指。
翌日醒来,天朗气清,雪停了。
燕恒睁眼就见谢谭幽面容,眼眸动了动,缓缓起身,目光顿在她白裙,他才发现,昨夜鲜血涌出时,溅了不少,燕恒下了床,翻了件干净的衣裙,给她换上,一整日也没干什么,就在这屋中,看着她,陪着她。
而李谪与空静大师已经将那雪莲与秘药掺入,一碗浓中带清苦的药端至里屋,燕恒接过,一勺一勺喂进谢谭幽口中。
今日,她脸色没那么苍白了,大许是因那口血吐出的缘故。
一碗药完。
李谪沉沉一叹:“总算完了,我终于可以回我那山间了。”
空静大师轻笑:“山间太过冷清,不如来我青龙寺。”
“你那寺庙有什么好的?还不能喝酒吃肉。”
“……”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不喝酒?”
“你我多少年不见了?你了解我多少?”李谪冷哼,语气中带着气。
空静大师无奈:“既然如此,我请你去谭幽那喝酒。”
闻言,李谪惊了:“你都当了和尚还喝酒?”
空静大师不答,只是转身出去,李谪看着他,也忙跟上。
“师兄,你酒量还和以前一样吗?”
“那老家伙在时,时常都要与我比一比,自然是比从前更甚之。”
“……”
冬日的阳光格外暖,打在人身上,金灿灿又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