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在说话,可李有忠却并未回答,只老老实实的站在他的身后,像一道影子。
那瞿皇没人应声,心里也不奇怪,他转动着腕上的佛珠,沉吟许久,方才道:“有忠,你说景国的那小子现在离开玫鸢国了吗?”
“陛下,您这样实在是为难奴才了,奴才日日都忙着伺候您,哪儿有功夫去盯着那位公子?”
李有忠陪着笑,又觑着瞿皇的神色,见瞿皇并没有生气,面上依旧带着笑,这才小心道:
“不过不管那位公子是否离开玫鸢国,只怕他都找不到公主殿下了。”
“哦?你这老货知道的倒是挺多。”
瞿皇斜眼看了李有忠一眼,又将奏折丢在桌上,自己背着手站在窗边。
窗外黑云压城,显而易见,马上就要有一场大雨来袭。
瞿皇看着那乌压压的黑云,只觉得这些云似压在他的心口上一般,对于女儿的担心和关怀在这一刻到达极致:
“也不知薏儿在路上行走如何,是否受了委屈,金家那小子,往日看着倒是机灵,只希望他莫要让薏儿受了委屈。”
“金公子乃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儿,又一向对公主殿下极好,想必不会让公主受委屈的。”
李有忠只说了这一句,便不再多说。
那瞿皇听了他的话以后,也只是微笑着点点头,便不再多言,只沉沉的看着天空。
而此时,瞿皇口中的主角沈归薏,正在兴致勃勃的与尤嬷嬷说话。
旅途漫漫,纵使沈归薏带了许多的话本子和游记,也不可能一直看书,再有,马车摇晃,若是一直看书,实在是伤眼睛。
为了不让沈归薏沉迷看书,宝蓝几个可谓是想尽一切办法。
前几日,宝蓝给沈归薏念书,念着念着,沈归薏便叫停了,只说也不许宝蓝把眼睛看坏。
后来,她们便在马车上玩起翻花绳之类的小游戏,可这样的游戏玩多了也腻。
这不,为了不让沈归薏腻味,这一行人便又想出了一个好法子,便是各自说着自家的趣事。
如此一来,这旅途中果然不再无聊,倒是今日,正轮到这尤嬷嬷。
偏生事情就是这般凑巧,那尤嬷嬷的老家南屿就在这一条路上。
尤嬷嬷面上含笑,目中带着回忆:“小时候,爹娘尚且健康,我与几个兄弟一同出去玩,瞧着外面儿有卖糖葫芦的,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闹着要吃糖葫芦,偏生那时候小,几个兄弟也小,家里又穷,我一闹腾,他们就都闹腾起来,最后我这个领头的还挨了一顿打。”
“那糖葫芦吃到了么?”
沈归薏还记挂着这个问题,她小时候虽说也穷,可也是兄长疼爱,不曾挨过打,因此此时再看尤嬷嬷时,目中便带了三分的同情。
那尤嬷嬷感受到沈归薏的目光,并不生气,只含笑道:“吃着了,怎么没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