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耀辉却朗声笑道:“剑彬,你也别太狠了,他不就是今天得罪了你吗?十年未免有些太多了。”
叶剑彬对于这风马牛不相及的谈话内容还没来得及参悟,对面的赖岳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叶主任,我错了,真错了。您大人有大量,求您给我个机会。”
孔耀辉讪笑道:“赖队,看来咱们的酒还没喝透。”他伸手拿起一瓶洋酒,给赖岳景面前三个酒杯全都倒满。
叶剑彬这才发现茶几上已经放着两个空瓶子,又闻了闻身旁全然没有半点酒味的孔耀辉,他才知道赖岳景已经喝了两瓶洋酒。怪不得看他都有点晃悠,不过这也属于是酒量好的了。
赖岳景跪在地上不住地作揖,“二爷,您饶了我吧,实在喝不下了。”
孔耀辉笑着指了指旁边的卫生间,“继续吐!”
赖岳景晃晃悠悠地进了卫生间,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他回到自己刚才的位置,跪在地上,刚要端起酒杯,连着将三杯洋酒喝下去。
“叶主任,是我有眼无珠,是我脑子被驴踢了。我不该嘴贱,更不该到处喷粪。我愿意赔偿潘小姐的精神损失,让我做什么都行。”
孔耀辉把身子往后靠在沙发背上,对叶剑彬做了个请的手势。
现在叶剑彬已经明白了孔耀辉让他来的目的。
叶剑彬琢磨了片刻,心中权衡利弊,最终决定不打破孔耀辉为他精心塑造的睚眦必报的形象。
他悠然地靠在沙发上,背部微微后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的二郎腿高高翘起,脚尖轻轻摇晃,透出一股不羁与傲慢。他的目光犹如两把锋利的刀刃,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势牢牢地盯在赖岳景的脸上。那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能洞察人心,让人不敢直视。
赖岳景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却又忍不住偷偷瞟向他。叶剑彬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仿佛在嘲笑赖岳景的懦弱。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仿佛带有一种特殊的韵律,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赖岳景,你以为你做的那些小动作我不知道吗?”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赖岳景的脸色在瞬间变得苍白如雪,仿佛被寒风突然掠过,将他的红润一扫而空。他的双眼中,原本的沉稳与自信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深的慌乱与恐惧。那慌乱,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在黑暗中乱撞,找不到出路;那恐惧,则如同深夜中的浓雾,将他的心灵紧紧包裹,让他无法呼吸。
叶剑彬敏锐地捕捉到了赖岳景眼神中的变化,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心中一阵暗喜涌动,就像是黑暗中的火焰,在寂静中燃烧得更加旺盛。“看来是把他唬住了。”叶剑彬心中暗道,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他知道,他已经成功地让赖岳景陷入了自己的掌控之中。
“叶主任,我……”
没等赖岳景说完,叶剑彬直接挥手打断他,“我本来今天不想过来的,要不是二爷想给你个机会,我现在正在家睡觉呢。想清楚后果,你只有一次说话的机会。”
有了孔耀辉前期的铺垫,再加上叶剑彬惟妙惟肖的表演,赖岳景彻底被唬住了。虽然对叶剑彬并不了解,但他却深知孔耀辉是个在京城圈子里面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原本抱定打死也不说的心态彻底崩溃,他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地面上。
“我……我把胡烈想要去走访潘若莲的事情发信息告诉林为国副局长了。”
叶剑彬往前坐直了身子,“你为什么要告诉林为国?”
既然防线已经崩塌,现在赖岳景已经全然没有再死守的心思,他苦着脸说道:“昨天的叶主任参与的那个案子发生之后,他就找到我,让我把刑警队关于那个案子所有的行动都要第一时间跟他汇报。他就是主管刑侦的副局长,我当然得听人家的。”
叶剑彬死死地盯着他,问道:“你做的那些事儿,也都是他授意的?”
赖岳景现在马上开始了甩锅模式,“对对对,他发信息告诉我,让我一定搅乱问询的过程,最好让潘若莲自己害臊,不好意思报警。所以我才当众违抗胡烈的指示,来了那么一出。”
叶剑彬脑袋里已经勾勒出了新的思维导图,这个副局长一定是将信息传达给了那条“毒蛇”的人。现在虽然还没有证据,但是线索已经有了。
孔耀辉突然往前坐直了身子,笑容满面地说道:“赖队,林为国应该给你开了不少绿灯吧?你替他办事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下?要不……我让孔耀阳也过来?”
“别别别,二爷,我今天既然已经交底了,林局那边肯定不会放过我。我知道他的一些事儿,我现在就可以都说出来。”
孔耀辉摆了摆手,“我们俩都不是警察,管不了这些脏事儿。你现在下楼,有人带你走。记得跟你领导请几天病假。”
说完之后,孔耀辉便没有再理会赖岳景,他起身带着叶剑彬直接出了包间。
两人上车之后,孔耀辉沉吟半晌无言。叶剑彬看到他那一脸凝重的表情,心中微微怔了怔。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孔耀辉如此认真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孔耀辉转头看着叶剑彬,表情严肃地说道:“剑彬,你踢到钢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