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完好的那只眼睛看着闯进屋里的人,唇角裂开一抹狞笑,笑意森然,如修罗如鬼魅。
闯进屋里的人穿着一身漆黑的夜袭衣,以黑布蒙面,身量娇小,夜袭衣紧紧包裹着身体,隐约可见凹凸的曲线,是个女子,但年龄并不是很大。
女子手里拿着一把小巧的匕首,没想到会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眸子微微睁大,但也丝毫不惧,抬手朝扈赫甩了暗器,扈赫侧身避开,用剑一挑,撕下自己的衣摆,下一刻,不知名的药粉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扈赫屏气凝神,抓着衣摆一角迅速旋了起来,将那药粉挡住纳进衣摆里,同时提剑在靠近斜旁边一挑,便听见噗的一声,女子被他一剑挑中。
扈赫没有犹豫,利落抽剑,折射着寒光的剑染上殷红的血,女子捂着腰腹靠在门边恶狠狠的瞪着扈赫,眼神阴冷又凄厉,像女鬼。
扈赫把衣摆丢到一边,冷漠出声:“雕虫小技!”
他见识的经历的远比这些要多得多,这些手段在他看来完全上不得台面。
这一剑伤得很深,女子许是预感到自己今晚不能活着离开这里了,撕下布条将伤口缠住,复又向扈赫攻过去。
若是陆戟和楚怀安在这里,也是还会看在她是女子的份上,稍微让上那么一两招,扈赫却是完全的不留情面,不仅没有丝毫退让,还招招都想置她于死地!
论力量论武功精湛度女子都远远不及扈赫,每次想用点什么阴招,又都会被扈赫提前感知化解,女子很快被扈赫逼得没了还手的余地。
女子被扈赫一脚踹飞在地上爬不起来,扈赫举剑飞扑过去,女子冷声开口:“你不能杀我!”
声音还有一分稚嫩。
与此同时,楚怀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顾炤,留个活口!”
女子闻声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然而那得意成了她在这世上留下的最后一个表情。
扈赫的剑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直接刺穿她的心脏,女子甚至听见那剑身在自己胸腔搅动的声响,无情又凌厉。
楚怀安跌跌撞撞的跑过去,只看见一具死尸。
“她刚刚已经没有还手的余地了,为什么不留下活口问话?”
楚怀安问,语气稍有点急切,迷药的药效没过,脑子还在犯晕。
扈赫斜睨了他一眼,眼睛发红,像某种冷血动物,没有丝毫感情,只有杀戮,是怪物是杀人狂魔。
楚怀安被他看得心底一凉,竟清醒了一点,撇开这女子的死活不谈,转而道:“你怎么知道今晚会有人来这里?周围的护卫呢?”
“和你一样。”
扈赫只说了这四个字就提剑离开,楚怀安原本还想问问他对于这个案子的看法,见他这会儿情绪不大对,也没有硬跟过去,没一会儿,有护卫跑了过来。
“属下方才不慎中了歹人的迷药,没能保护好侯爷,请侯爷恕罪!”
“无妨,以后警醒些。”楚怀安淡淡的说,并没有要怪罪的意思,又看向地上那具尸体:“你们先把尸体检查一遍,注意安全,尸体上可能藏着暗器,今天太晚了,明天一早再抬到大堂让人辨认吧。”
“是!”
回到房间,屋里那股子迷魂香的味道已经散尽,因为药物的关系,苏梨睡得很熟,完全没有醒来。
楚怀安上床把她捞进怀里,表情冷肃。
这幕后真凶,不去动越家三少爷,大半夜却来对苏梨下手,恐怕是又要把这一桩命案,栽到苏梨身上,到时借口说苏梨已被江神惩戒,大家再不要提起这件事,惹江神不快,就能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想到这个可能,楚怀安脸上浮起戾气,不管这江神是人是鬼,他都一定要把他揪出来瞧瞧!
第二日一大早众人被召集到了偏厅,偏厅里还停着那个叫喜竹的丫鬟的尸体,如今又多了一具女尸。
那女尸穿着一身夜袭衣,衣服早就被血浸湿,蒙面的黑布被取下,露出一张素净苍白的脸,看上去年龄不过十二三,尚未及笄。
睡了一觉,楚怀安的风寒差不多都好了,今天精神更足,他沉着脸站在屋里,表情严肃。
“昨夜这个女子欲图谋害本侯,被当场毙命,你们有谁认识她的?”
楚凌熙和陆戟已听说了昨夜的事,没想到这些人会这么大胆,脸色同样肃穆。
众人一片惊疑,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去谋害逍遥侯?他们疯了吗?
几大世家的人左右看看,全都是一脸狐疑不解,楚怀安的眼神扫过在场每个人,不肯放过他们脸上任何一丝的表情变化。
正想着,有人低呼了一声:“你们看她的小拇指!”
随着这一声低呼,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女子的手上。
女子的手很纤弱,经过一夜的停放,小拇指竟出现腐化,整根手指发黑脱落,露出一个整齐的黑色断面,像被人齐根斩断了那根手指。
“她是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