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将军府的女人来说,打仗已经是家常便饭。
尽管这次的东征,是全国性的大事,其意义重大,远非往日小打小闹可比。
然而,也正因为是倾全国之力支持的大战事,准备充足,全无悬念可言,所以将军府的女人们反而不如以前那样担心。
在她们看来,征服扶风国,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日子再一次变得平静起来。
林家母女走了,慕家兄弟也走了,苏北岳出征了,府里的女人们深居简出。
以雪华的性子,原本在家里是待不住的,但是既然预料着靖国侯府要来提亲,林春乔便少不得叮嘱她,这些日子少往外跑,要做出大家闺秀温婉贞静的模样来。
丁芷兰办丧事期间,扶摇和青宁的课程就停了,苏北岳出征后,又恢复了三天一次的上课,如镜先生依旧是往常一般的清高性子,但该指点的时候,倒也绝不藏私。
昨儿如镜先生又来过了,说扶摇的字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她给了一个字帖,要她照着临摹。而至于青宁,则留下了另一项功课,画牡丹。
眼下,姐妹两个就在清风水榭里,一个练字,一个画画。
认真地将字帖临摹了两遍,扶摇放下笔,揉了揉手腕,抬头看着左前方的青宁。
青宁此时正伏案描画,脸上神情平静恬淡,一绺黑发从耳根后垂落,随着她的动作微微轻晃。
她的侧后方是辚辚的湖面,阿棋和阿韵正坐在围栏上喂食,成群的红鲤簇拥着争抢。
此情此景,美得就像她笔下的画儿一般。
扶摇微微地叹一口气。
自从那次见过小刀之后,青宁就再也没有提过指证林春乔为母报仇的事情,但是扶摇知道,她心里从来没有忘记过这件事。她只是很认真地在隐忍,在等待更多的证据,在等待更多的时机。
隐忍中的她,显得比以往更加地沉静,就像是回到了从前,她还没有认识扶摇时那样。
“大姐,你在看什么?”
扶摇一惊,见青宁已经放下了画笔,正疑惑地看着她。
“哦,我是要告诉你,昨儿张伯派人来报信,小刀已经同意认他们做父母了。”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青宁微微地笑了一下,脸上多了一丝温暖。
“你不怪小刀吗?”扶摇问道。
青宁失笑:“他有什么错呢,他跟我们府里的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是小冬,也是逼不得已,一切的罪孽,都应该让幕后那人来承担。”
她顿了顿,又道:“和安堂那边,还是没有消息么?”
扶摇默然摇头。
她们一直认为和安堂是个重要的线索,林春乔让小冬在安胎药里动手脚,所用的药方很可能就是出自和安堂东家之手。只不过,和安堂的东家自从那天出城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而和安堂更是直接关了门,已经连续十天没有营业了,仿佛要倒闭了一般。
“咱们的人天天都在那儿盯着,和安堂一直没有开过门。”扶摇蹙着眉。
青宁想了想道:“你猜测,他们会不会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扶摇眉头一动,道:“怎么说?”
“和安堂的东家是靠这医馆生活的,总不可能为了林春乔,就连这产业都不要了。如果要他放弃产业,林春乔又得给多少封口费才够?所以我猜测,会不会是他们表面上闭门歇业,但实际上已经另外谋了地段,将和安堂里面的财物都偷偷转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