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点头:“不错,二夫人一直认定雪华要嫁入侯府,哪知会有这样的意料之外。她素来要强,事事都要掌控,岂肯看着这样的好事落到别人头上,所以便用了些手段,叫那杨阿姑起了疑心,对这婚事也犹豫起来。
“二夫人做事原本是最稳当不过,只是当时事出仓促,许多安排便不周详,结果叫我那小厮得了风声。那孩子倒是个忠心的,深怕我吃了亏,巴巴地便出府赶到了海神庙,向我们禀报了这件事儿。而等我们赶回府里来,那杨阿姑已经是离去了,据说带走的是雪华的生辰八字。”
如镜先生道:“原来如此。”
扶摇苦笑:“所以,先生方才说,雪华是从我手里抢走的姻缘,原也是事实。”
如镜先生看着她道:“大小姐素来恩怨分明,嫉恶如仇,这次吃了这么大亏,莫非竟是忍气吞声了?”
扶摇尚未说话,旁边的丫鬟阿棋便先激动起来。
“哪能呢我们大小姐可不是闷头吃亏的主儿,一回来就先摆了那二夫人一道,当着众人的面质问她,要她拿靖国侯夫人的书信出来作证。二夫人差点儿就下不来台,到底还是我们大小姐放她一马,没真的叫她难看。”
如镜先生点头道:“这才是了,大小姐的性子,不发作才有古怪。”
扶摇有点脸红,原来自己有怨抱怨的性格,先生了解得一清二楚。
如镜先生又抬头,看着青宁道:“那么三小姐呢?如果这事儿是落在三小姐头上,二小姐抢的是三小姐的夫婿,三小姐会怎么做?”
青宁方才一直默默地坐在旁边看着听着,没插过一句话,此时突然见问,自然要吃一惊,思索了一番,才慢慢道:“凡做过必留下痕迹,忍一时之气,待父亲回来后再做定夺。”
如镜点头道:“三小姐跟大小姐处境不同,心境便也不同。”
扶摇和青宁这才察觉出来,如镜先生似乎在用这件事测试她们的性情脾气以及处事方法。只是姐妹两个却不明白,先生做这个测试是为了什么。
接下来,如镜便再也没提这个话题,只是照往常一般指点她们二人的书法和绘画。
她今日是下午来的,等到授课结束,西边已经是晚霞满天。
“今儿天晚了,先生不如在府中用了晚饭再走吧。”
扶摇一面就着阿棋捧着的水盆洗手,一面跟如镜先生说道。
如镜望了一眼天边的红霞,摇头道:“不必了。”
她站起来身来,道:“咱们的师徒缘分,也就到今日为止了。”
扶摇和青宁都吓了一跳,茫然道:“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如镜脸色平静道:“我不日便要远行,数年之内是不会回到桐城了,不能再教授你们功课,以后可能也再没有见面的机会,今天便权作永别吧。”
扶摇和青宁面面相觑。
“先生要去哪里?”
如镜脸上现出一种迷蒙之色,眼神里也泛着一丝奇异的光芒。
“从来出来,往去处去,从哪里来,便往哪里去。”
扶摇和青宁呆愣半晌,竟是一齐轻叹了一口气。
如镜先生来去自由,就像天边的一只孤鸟,虽然孤傲,反过来也是无拘无束。她要离开桐城,自然有她的理由,扶摇和青宁并没有开口留她。
姐妹两个商量了几句,便由扶摇恳切说道:“先生数月授课之恩,余姐妹谨记在心。因素知先生淡泊名利,不喜俗物,我们姐妹也不便馈赠送别之礼。不若这般,由我们姐妹合力做一幅书画,请先生笑纳,闲暇时观看一二,也能聊慰师生之情。”
如镜想了